卜赫礼说:“让他们搜了,我们兄弟还在不在中兴府混了?”
卫仲也强硬起来了,说:“小卜将军多番阻拦,莫非有何不便之处?”
卜赫礼一愣,突然作起来:“卫仲,你他妈放屁!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不便的?”
卫仲并不相让:“既然没有不便,何不一查究竟?”
卜赫礼用手指指他,说:“好!我让你查,查不到了,我他妈跟你没完!”
府邸不算太大,一共有两进院子。卜夏礼住在东跨院,卜赫礼住在西跨院。
卫仲和卜家兄弟坐在院里等衙役搜。
卫仲说:“案当夜,两位卜将军是与死者鹿文杰同桌对饮之人。有些细节需要向两位确认一下。”
卜夏礼和卜赫礼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卫仲,冷眼相对,没有说话。
卫仲问卜夏礼:“将军,死者去茅厕的时候,你可曾离开?”
卜夏礼坦然地说:“鹿公子当晚去过两次茅厕,我都没有离开。”
卫仲笑了笑,问:“喝酒的时间前后有两个多时辰,难道您不需要去茅厕吗?”
卜夏礼说:“当然去过。我只去过一次,是独自前去的,并未与鹿公子同行。”
卫仲转向卜赫礼:“小卜将军,据酒保说,鹿公子前后两次去茅厕都是你陪着去的。”
卜赫礼很不屑地说:“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哥让我陪他去,你以为我愿意去?”
卫仲问:“听小卜将军的意思,你不是很喜欢鹿文杰?”
卜赫礼鄙夷地说:“如果是你,恐怕你也不会喜欢他。成天陪着一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闲逛,换作你,你会乐意吗?”
卫仲紧咬不放:“看来你与鹿文杰颇有嫌隙。”
卜赫礼听出来话头不太对,质问卫仲:“姓卫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仲说:“没什么意思!正常询问而已。”
卜赫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卫仲问:“最后一次去茅厕,为什么你先回来了?”
卜赫礼不耐烦地说:“前两次,他只是吐了,我招呼他吐完,然后回到了大堂。最后一次吐完,他说想大解,难道我还守在那儿看着他吗?”
“所以你就先回来了。”卫仲补充道。
“是的。”卜赫礼说。
“之后他就死了,再没有回来。你能解释一下吗?”卫仲问。
卜赫礼一拍桌子:“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回到大堂后,等了一刻钟左右,还不见他回来。又去找他,才现他出事了。”
卫仲连连冷笑:“理论上说,你完全有时间杀人。”
卜赫礼一指卫仲:“你他妈放屁!哥,你听见了吧?他此次来者不善,就是往我们兄弟头上扣屎盆子的。”
卜夏礼看看卫仲,哈哈大笑:“卫大人,舍弟固然无法自证清白,但你有何证据指认舍弟杀人呢?”
卫仲说:“小卜将军与鹿文杰有矛盾,恐怕您也略有所知。小卜将军有杀人动机。”
卜夏礼说:“卫大人玩笑了,赫礼虽然不喜欢鹿文杰,总不能因为小小嫌隙致人死命吧!”
忽然有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小小嫌隙?只怕不然吧!”
几个人回头一看,唐古特木儿正从二堂走进来。
几个人赶紧起身行礼:“参见大将军!”
“免了吧!”唐古特看了一眼卜赫礼,“小卜,当年我看在你大哥跟随我多年的份上,才收下了你。你哥哥是卜将军,别人才叫你小卜将军。叫久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了。”
卜赫礼低着头,说:“卜赫礼不敢!”
唐古特瞥了他一眼,说:“不就是一个女子吗?我查过了,文杰确实睡了你的女人,这是他的错,但他罪不至死,你何必对他痛下杀手呢?”
卜赫礼急忙跪倒,连连叩头:“我有点恨鹿公子不假,赫礼万不会行此恶毒之事。将军明察!”
唐古特似笑非笑地连连点头:“你果然承认了。好,好,好得很!”
卜赫礼太熟悉这个笑容了,每次唐古特这样笑的时候都会杀人。不仅是卜赫礼,其他人都看出来唐古特笑里包含着杀机。
卜夏礼赶紧跪下了,呼喊着:“将军,将军息怒!看在卜夏礼追随将军出生入死多年的情份上,饶过二弟。夏礼感激不尽,余生将为您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唐古特大声说:“卜夏礼,与你无关。是是非非今日必须见分晓。”
莫如深暗暗摇头,卜夏礼真是急糊涂了。他如此求情,等于承认卜赫礼杀死了鹿文杰。
转念一想,面对动辄杀人的唐古特,卜夏礼如此求情,恐怕也是对其人了解太深了。莫如深心里对唐古特增添了几分憎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