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说:“走!红缨、大哥、秦公子我们马上走。”
彭问:“去哪儿?”
莫如深说:“天香楼!”
“什么?还去?”彭一边说,一边开始穿外衣。
一刻之后,他们站在了天香楼门口。罗红缨身穿女装,不方便进去,于是留在外面接应。
他们刚进门,老鸨便迎了上来:“哎哟!大爷,里边——”
她突然看见莫如深后面还跟着彭和秦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您二位又来了,你们还是来看念如的吗?”
话音刚落,她又笑了起来。秦斌很窘迫,没有开口。
彭看着她就来气:“笑什么?不能再来吗?”
老鸨挥了两下手绢,一股很浓重的脂粉味飘了过来。
莫如深曾经在渔杭县一家青楼演过一场好戏,当时的目的是麻痹赵丙南,所以对于这种女人还算有一定了解。
“能来!当然能来!银子又不烫手,到手的钱我凭什么不要!”老鸨说,“这次来,你们想怎么玩?还是点念如吗?”
莫如深不动声色地说:“对,就点念如。这里是五两银子。”
老鸨看了看莫如深手里的银子,没有接,轻蔑地说:“下午不忙,要五两。晚上红火,要十两才行。”
彭一听就火了:“什么?要十两?你们怎么不去抢?”
老鸨也不乐意了:“什么叫抢?没钱就没钱,充什么大爷!”
莫如深耐着性子,又拿出了五两银子说:“十两银子给你,这回可以了吧?家人和二弟鲁莽,妈妈不必在意!”
老鸨哼了一声:“大少爷到底是大少爷,比这个老粗和小少爷强。”
莫如深把秦斌说成了自己的弟弟,把彭说成了家仆,这只是应急之举。没想到老鸨还顺竿爬了!
她接过了银子,说:“这还差不多,跟我来吧!”
老鸨在前头,莫如深三人跟在后面一起上到了二楼。来到了一个比较雅致的房间,老鸨推门请他们进去。
莫如深向里看,现房间最里面拉着帐幔。在烛光的映照下,可能看出里面有一个女人。
莫如深往房间进,同时那个女人也从帐幔后走了出来。她一身白衣,外面罩着透明的黄纱衣。
看到这身打扮的瞬间,莫如深还真想到了南霖,怪不得秦斌和彭特别注意了这个青楼的念如姑娘。
这个女子,面罩着轻纱,面貌看得不是很清晰,但从她露出来的眼睛看,她绝不是南霖。
她向莫如深施了一个万福礼:“小女子念如拜见大爷!”
老鸨满脸堆笑,问道:“这位大爷,还未请教您贵姓大名?”
莫如深说:“在下何在。”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在南宋,他的真名成了他的化名,反正谁也不认识何在。
老鸨说:“原来是何大少。不知您要听什么曲子,让念如弹给您听!”
莫如深对老鸨说:“你先出去,不要在此碍手碍脚的!”
老鸨会意,朝念如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念如问:“何大少想听什么曲子,请点出来。”
莫如深微笑道:“捡你拿手的,随便弹一。曲赠有缘人,何必固定曲目呢!”
念如没有多说话,转身把帐幔搭起来,坐在了古琴后面。她轻移双臂弹了起来。
莫如深虽然不懂音乐,但秦斌略知一二。
听了半天,秦斌觉得不太对劲儿,因为他下午听的明显比现在听到的弹奏水平要高一些。
他悄悄在莫如深耳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莫如深很诧异。
一曲终了,念如从琴后走出来,为莫如深斟茶。
莫如深笑道:“念如姑娘可否将面纱除下,让何某一睹芳容!”
念如轻声轻语地说:“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何少爷何必执着?”
莫如深说:“何某此来,就是想一暏姑娘芳容的,如果姑娘不肯除下面纱,何某此行恐怕要留下遗憾了。”
秦斌在耳边说:“她是想要银子。”
莫如深其实也明白,奈何他是个穷官,过得捉襟见肘。此来庐州是靠皇上赏赐的黄金过日子的,薪俸实在少得很。
莫如深并不想把随随便便把金子用完,平时过得很谨慎。
彭当然知道莫如深的难处,这时候他的浑劲儿上来了。
他迅上前,一把扯掉了念如的面纱:“看一看怎么了?又看不坏你!”
这个自称念如的姑娘有几分姿色,但妆画得太浓了些,有些俗不可耐。
念如一见面纱被拉下来了,大为恼火:“哪里来的蛮子,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