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守仁解开了杨贵的穴道,杨贵立即大骂道:“你这老儿,好生无礼,无端将我捉到此处,是何道理?”
曹守仁没在意他的辱骂,略显轻蔑地说:“你告诉莫大人,你是贾似道的人,贾似道与屯田谋私有关。”
杨贵连声怒骂:“你这老不死,如此胡言乱语。赶快把老子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突然寒光一闪,只听杨贵一声惨叫,以右手捂着左手,地上赫然有一截手指。
曹守仁冷冷地说:“年轻人要尊重老人家,不要出言不逊!”
杨贵颤抖着,转头对莫如深说:“莫——莫大人,救——救救——杨贵。”
杨贵与他是旧相识,更何况杨贵也算有恩于他。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管。
莫如深对曹守仁说:“前辈,何必为难一个下人,有事慢慢讲。”
曹守仁鄙夷地说:“我给了他机会,可他不愿意说,还出言不逊。老夫只好对他略施惩戒了。”
杨贵一边捂着手,一边说:“等老子回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杨贵话音刚落,曹守仁的剑就刺入了他的左臂。杨贵疼痛难忍,气血上涌,脸憋成了猪肝色。
莫如深赶紧劝曹守仁:“前辈,手下留情!”
曹守仁没有理会莫如深,看着杨贵说:“小子,你告诉莫大人,你是贾似道安插在郭明玉身边的奸细,你是贾似道的人。我帮你开头了,想要你这条胳膊,你继续说。”
曹守仁说话的声音不高,也不快,但他深邃的眼窝里闪烁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杨贵颤颤巍巍地说:“莫大人,我的确是贾大人安排在郭大人身边的人,当然贺宽也是我安排的。”
这回轮到莫如深吃惊了:“贺宽不是郭大人安排的吗?”
“当然不是。贾大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当然包括你和郭大人。”杨贵强忍剧痛说。
曹守仁得意地一笑:“说说贾似道屯田谋私的事情。”说完,他拔出插在杨贵左臂的剑,杨贵一声惨叫。
杨贵顾不上手上的伤口,用右手捂住了左臂的伤口。此刻,他已经疼得汗如雨下。
他咬着牙说:“其实渔杭县的地表面上是在杜永福的名下,实际都是贾大人的。本来风声过了,地就转到贾大人的远房亲戚名下。如今只好退还给了原来的主人。”
莫如深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这种情况下得知程家田地被侵占的真相。
莫如深问道:“程家满门被杀,以及追杀程达都与贾大人有关吗?”
杨贵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说有关也行,说无关也罢。都转运使苏琦想为贾大人办事,贾大人并没有主动让他做。”
莫如深颇为不解:“沐晋阳呢?灭程家满门,为何要派两路人马?一路是转运司,一路是沐晋阳。”
杨贵冷笑道:“沐晋阳是贾大人派出的,转运司的人是苏琦自己要派的,事后贾大人还申斥他多此一举。”
原来程学功夫妇是贾似乎派沐晋阳杀的,程家其余的人都是苏琦派人杀的。
苏琦真是浑蛋透顶,居然以他们的生命来讨好上司。
莫如深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沐晋阳为什么要杀梁二全家?”
杨贵说:“沐晋阳杀梁二全家,又故意在苏琦府里出现。如若不然,你们怎么会认为苏琦才是罪魁祸?”
莫如深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嫁祸苏琦,可是如此?”
杨贵点头道:“不错。”
莫如深还是有不解之处:“沐晋阳先前是史汲卿的随从,怎么又成了贾家的人?”
杨贵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曹守仁呵呵一笑:“看来莫大人虽然作官,对官场上的事情却不甚谙熟。苏琦当年不过是一大理寺少卿,他焉敢纵放死囚,李代桃僵?”
莫如深点点头说:“贾似道授意苏琦救下沐晋阳,之后将其豢养为专职杀手。前辈所知的细节恐怕也是令徒沐晋阳告诉你的吧?”
曹守仁放声大笑:“果然聪明!”
莫如深问杨贵:“你可愿意到钦差大人处作证?”
杨贵无力地苦笑了一下:“我还有的选吗?”
忽听窗户外有异物刺破窗户纸的声音,只见曹守仁长剑一挥,挡住了射向杨贵的暗器。
随着几声微弱的叮叮当当,曹守仁的长剑上赫然有五六根细细的针。
曹守仁向窗外高喊:“晋阳,见了师父,还不赶快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