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对彭说:“看来还是宋慈大人说得对,用刑吧。把沈氏拉下去,杖刑二十,立即执行!”
吕承大喊:“狗官,你不是在审问我吗?怎么又对红妹用刑了?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彭和罗红缨也很吃惊,但彭很快明白了。罗红缨还想问为什么,被彭阻止了。同时,满脸惊诧的沈氏哭叫着,还是被拖了出去。
沈氏呼号着:“承哥,救我!”
吕承站起来,冲向莫如深。两旁的衙役用水火棍左右打在他的膝盖后弯处,他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很快,外面传来了击打声和沈氏撕心裂肺的喊声。
吕承泪流满面,终于低下了头,求饶道:“大人,莫再打红妹了。我说!”
莫如深向外面喊道:“住手!”
外面的击打声停了,只剩下了沈氏的呻吟声。
吕承说:“我是小鉴山的三当家吕承。一个多月前,我下山踩盘子,遇到了秦方。我知道他是红妹的夫君,是信州的粮商。他此来徕南县必定是贩米,我让手下跟踪他。我回到山寨向大哥报信,大哥当即决定劫粮。”
莫如深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
吕承略显得意地说:“我的两个手下会及时留下标记。另外,二哥判断押粮车必然会走平坦的官道,所以我们预先在官道等候。果然一举成功。”
莫如深说:“你们果然有些手段。”
吕承说:“那当然!我大哥霸天虎雷猛武艺高强,勇武过人。还有我二哥飞天雕梁横擅使暗器,谋略过人。”
莫如深问:“你呢?外号叫什么?”
他说:“钻山豹。”
他有些失落,也许想到自己被擒了。
“你们既然如此厉害,为何只占了小鉴山?我可是听说了,大鉴山地形更加险要,易守难攻。小鉴山地势并不险要,靠的是地形复杂道路纵横,否则早就被官府剿灭了。”莫如深稍稍使用了一些激将法。
吕承果然上当了,他不屑地说:“大鉴山有什么了不起,他们一靠天险,二靠人数众多,但他们不敢轻易下山。真要斗起来,他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我们各自在徕南县和徕北县活动,互不干涉。”
莫如深说:“恐怕不全是吧。官军围剿时,你们会逃到到徕北县,他们会逃到徕南县。你们相互庇护,难道没有利益瓜葛吗?”
吕承非常吃惊:“你怎么知道?”
其实莫如深并不知道,只是顺着他的话问的。现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莫如深故作深沉地说:“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否则沈氏就有苦受了。”
吕承连忙摆手:“不不不,请大人切勿再对红妹用刑。如能请郎中帮红妹医治棒伤,小人言无不尽。”
莫如深对王东奇说:“王节级,你去安排一下。”
王东奇答应一声,下去了。
吕承连忙叩头:“谢大人!”
莫如深说:“这下你放心了,站起来回话吧!”
吕承站起来,揉揉膝盖说:“无论是大鉴山还是小鉴山,所取的财物会分给对方三成,因而一直相安无事。”
这回轮到莫如深吃惊了,双鉴山的两股土匪居然有如此深的勾连,怪不得官军屡剿不止。
莫如深问:“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们就这么愿意将所得财物分于他人吗?”
吕承很不服气:“当然不愿意,可是为了应付官军追剿,只好忍痛割爱了。大鉴山上有药材,还有一些田地,日子好得很,他们很少下山劫掠,因此我们自然从大鉴山分到的财物较少。”
莫如深追问道:“你们也可以少给他们,不就行了?”
吕承说:“二哥说了。我们小鉴山没有天险,道路复杂,港汊纵横,虽然利于防守,但没有田地,更没有大量药材。平时就捉一些渔民帮忙打鱼,这是二哥的主意,但不了大财。我们只好经常下山劫掠,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得不把劫来的财物分与大鉴山。”
莫如深说:“如果你们都作弊,对方又不知道,财物也就是自己的了。”
吕承说:“谈何容易,双方都会在对方的地盘放大量水线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彼此都知道。”
“什么是水线子?”莫如深问。
“水线子就是打探消息的兄弟。”吕承说。
莫如深明白了,想起了电影《智取威虎山》的片段,里面好像有类似的黑话。
他问:“秦方是不是还活着?”
说到秦方,吕承脸上出现了落寞的神情,他点点头:“是的。”
莫如深又问:“那些老百姓呢?”
吕承惊奇地反问:“什么老百姓?”
莫如深冷冷一笑:“秦方回来时必然带着大量粮食,按照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必然会有老百姓帮他押粮。再说了,没有那些老百姓,难道你们会自己把车赶回去?”
“这位大人,您真是神了,什么都知道。”吕承认怂了,“老百姓都没死,都在帮我们打鱼。”
莫如深这才放心了:“把沈氏带上来吧!”
彭和王东奇押着沈氏上来了,后面跟着罗红缨。吕承一看沈氏安然无恙,看看沈氏又看看莫如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彭哼了一声:“我们大人根本就没有给沈氏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