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印象里,自己经历过的数学老师,都挺文雅清秀的,面皮白净,喜欢穿格子或者白色衬衫,就跟自己一样,工科男的魅力。
倒是语文老师,岁数较大,常年抱着一个玻璃水杯,里面装着浓茶,喜欢捉对下棋,很有街头巷尾老大爷的生活气息。
至于英语老师,那永远是走在时尚的最尖端,如同他班主任沐星虹,一周七天,衣服七天不重样,香风小西裙,1ogo黑丝袜,春秋寒意稍起,披一条坎肩。十八岁的少年,浮想联翩。
当然不包括他陈青山,彼时的陈青山,一门心思扎在苏沐清身上,突出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是隔壁鲁省上个月刚考的模拟卷,我看了下,难度跟去年高考差不多,咱们测一下。”
秦风将手下一整刀试卷展开,课前早已分成了四刀,丢到每组的第一排座位,大手一挥,同学们很自觉地往后传。
“这次咱们课间就不休息了,两节课加课间,时间正好。考试时想要想厕所的,举个手,跟老师说。”
距离高考6o天,此时该讲的课都已经讲完了,接下去都是提纲挈领,总结归纳,查漏补缺的活。
甚至有部分同学已经开始请假在家自习了,但陈青山不推荐这种自习方式,一来对自律要求极高,二来闭门造车是造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没有老师领路,一个人自习好似盲人摸象。
但陈青山的情况又有点不一样,刚重生回来的他需要一次摸底,看看他高中知识还掌握几分。
这次模拟卷倒是一次合适的机会。
拿到试卷后,陈青山先草草浏览了一遍,十来年没做卷子了,确实有些陌生了。
然而在目光掠过试题时,他的脑海里还是蹦出一个个数学公式,以及后续的解法,这大概就是陈青山对于数学的敏锐,有些天赋是刻进人基因的,可能会淡忘,但需要的时候,那段记忆能被瞬间激活。
刚开始,陈青山手还比较生,磕磕绊绊,草稿纸打了又打,越做到最后,越是炉火纯青,手到擒来。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却鸦雀无声,只有沙沙沙的写卷声。
等到做完最后一道大题,陈青山看了眼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
本来照例应该再检查一遍,但陈青山并没有如此,而是直接举起了手。
秦风还以为陈青山要上厕所,推了推金丝眼镜,道:“去吧。”
陈青山却直接拿着试卷走上讲台,小声道:“秦老师,试卷我做完了,你能不能帮我阅下卷。方便的话,能不能直接跟我讲解下错题。”
争分夺秒,6o天学完6门课,陈青山的时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紧迫。
要是按常规流程,今天考试,明天讲题,这样的循规蹈矩,对陈青山而言,太过磨蹭了。也太浪费时间了。
陈青山的话引来秦风的侧目,也吸引了班级里奋笔疾书的同学们的异样目光,考一半直接交卷的有,考一半直接阅卷的还真没看到过。
但陈青山是谁,是班里数学的头号种子,要不是英语成绩拉大胯,班里头把交椅还真轮不到苏沐清来坐。
对于这种天才型学生,老师说不偏心不优待,那都是嘴上说说的。
他们根本不懂清北级别学子的含金量,不光学生光耀门楣,就连老师也是面上添金。
秦风只是微一愣神,便答应下来。
“好。咱们出去阅卷,别打扰同学考试。”
说着,拿上红笔和陈青山的试卷,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就在门口的栏杆上,批阅起试卷来。
教室内,刚刚小小的意外也没引起太大的波澜,在看了几眼后,众人又奋笔疾书。
既然比不上陈青山的天赋,那就付出比陈青山多一倍的努力。
教室外,秦风阅着卷,但眉头紧蹙。
“陈青山,你怎么回事?怎么最简单的三角函数也能做错?还有这里,贝叶斯公式你不会?简直就是离谱,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风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你考的是什么玩意儿!
全班第一的数学成绩,竞赛水平的尖子生,就给我做出这种试卷来?
说的粗糙点,陈青山,你简直就是在给我喂屎。
最终卷面分12o分,秦风差点没把试卷直接砸陈青山脸上,气得当场脑淤血。
“笑!还笑!你有什么脸笑?陈青山啊陈青山,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英语不好好学就算了,现在连数学分都保不住了。你再这么下滑下去,你不如现在就回家,找个省内的大专报报。白河高职你要不要去,我打个电话,现在你就可以去读。”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