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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向蒋就举报家乐福酒店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他同时做两界生意,人鬼两卖。
最主要的原因在后面,因为我房间的马桶里那位鬼租户还没退房,我只能借用酒店后面的员工厕所。
一群青年男女鬼抱头在厕所蹦迪狂嗨,见我推门而入,一位鬼兄跌跌撞撞地倒过来,把一袋小纸包往我手里一塞,“妞儿,来一口吗”
我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冷静地打开小纸包,然后烧香给蒋就打了地府电话,“喂,小阎王,这里有鬼从地府偷跑出来聚众嗑摇头丸。”
蒋就的声音中透露出加班三年的疲惫,“你自己看着办,我都批准。”
我补充了一句,“这里有一个天生阴阳眼。”
“给我五分钟”蒋就陡然振奋,“地府专员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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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乐福酒店的黑心阴阳眼老板被蒋就当场捉回地府,为了死后不进油锅炸成人条签了牛马条约,生前死后加起来一共要给地府打五百年白工。
毕竟嗑药的是鬼不是人。黑心老板不售卖毒品,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那帮子玩嗨了的鬼自带的,老板本人只是了一个场所。蒋就勉为其难把他扔去中元节卖汤圆,后来变成卖盖浇饭。
现在我和杰森站在家乐福招待所的门口,脑袋里警钟长鸣。
我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开招待所大门。
熟悉的柜台,熟悉的躺椅,熟悉的人字拖阴阳眼大叔。
大叔轻飘飘地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瞳孔颤抖,“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呢,怎么是你
在哥谭收留人吸毒可是会被我身边的猛男拖出去枪毙十分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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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自认倒霉地从躺椅上爬起来,“就是你们来领汤圆。”
他在柜台后面的桌洞里摸出一个喜庆的红盒子,“喏,拿了赶紧走,我这里没有可查的东西,我现在可是地府专员,吃官粮。”
我接过盒子,定睛一看,红色硬壳上印着黑体大字,“家乐福酒店,给你带来家的温暖。”
死性不改是吧
地府的汤圆换个盒子你就拿出去卖
阴阳眼老板一埂脖子,“蒋就没说不让卖。你看我这店,整不来钱呐,人要吃饭的嘛。”
我额头青筋直跳,“公务人员就别想着捞钱了,你要给地府白打五百年工呢”
老板理直气壮,“你看看这个包装,哪个字写了是阴间汤圆地府汤圆是散装的,我的汤圆是整盒的”
我明白了。我面无表情,“所以你既没有给地府交税,也没有过美国海关,就白嫖孟婆的汤圆卖钱是吧。”
老板无赖道,“我这是本地汤圆,过什么海关”
杰森狠狠地懂了,“原来如此,走阴间路。”
老板眼睛一亮,“还是大兄弟识货啊。”
他亲亲热热地跑出来,勾住杰森的肩膀,“你抽不抽烟,让哥给你好好唠唠。”
那对一灰一褐的阴阳眼眯起来,老板的手指在杰森面前比划,“地府呢,是直达车,没有地理限制,忘川河条件独一无二啊。地狱那边建设太差了,就不能运东西,硫磺全部给你烧没。”
杰森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心动。
我万分惊恐,你在心动些什么啊老哥
老板大方地一拍杰森的后背,“心动不如行动嗷铁子,我们这中美洲南美洲都有站点。”
干嘛呢干嘛呢,不要诱拐我兄弟
老板搓搓手指,“你懂我意思,虽然我是北美负责人,但是,我也是要收费滴。”他一敲桌子,“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做生意嘛,大家都是朋友。跟你说,直通引渡站点特快,南京的鸭血粉丝汤送过来还烫着呢。”
我耳朵一动。
老板开始报菜名,“钵钵鸡串串香鸡公煲烤鸭黄焖鸡米饭扁肉热干面油炸糕沙县小吃早茶菜煎饼南姜鸡年糕饺”
我吞了吞口水。
立场,突然就变得不坚定了。
老板施施然道,“引渡站有一半兼职干餐饮,你不急,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哆哆嗦嗦地问道,“快递费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