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混乱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耳朵。轻风吹拂树叶,它们哗哗作响;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女人正放声尖叫,鬼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一只加州步甲窸窸窣窣的爬向另一只小虫,它们撕咬到了一起。xx混乱混乱还是混乱。无数乱七八糟的声音一齐涌入他的脑子,一开始克里斯还在分辨那都是些什么,然后
然后他也随之陷入了混乱,男孩儿失声尖叫,用力拍打自己的耳朵他的嘶吼差点就震聋了他的母亲,他拍打自己的力量震得一旁的仓库随之一颤一颤。
然后他的双手便被更强的力量拉住了。那个不大的少年难得强硬的将他嵌进了自己的怀抱咚咚、咚咚。乱七八糟的声音还在。克里斯一脸茫然,近乎无助地望着他哥哥。
他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他想说“噪音有噪音好吵我想让它停下。”
他是真想就这么击打自己,直到成功震破耳膜。他并不恐惧变成一个聋子。太阳,还有太阳呢。黄太阳能治愈一切,他可是个氪星人。
克拉克凝视着他。那双无从形容的、独一无二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痛惜与疼爱。克拉克的表情可真悲伤。
“”但他听不见克拉克说了什么。“”
咚咚、咚咚。
克里斯茫然不解的望着他哥哥。他翻腾起来混乱的声音填满了他的大脑,他怀疑自己甚至听到了地球之外的声音。太吵了、太吵了真是太吵了
未来的人手足无措。他搂着他弟弟,阻止他继续折磨自己的耳膜。他也曾经历过这一切,甚至因此怨恨无人能与自己感同身受但现在,他唯有痛惜、唯有怜爱。他甚至希望能够以身代之,克拉克不想弟弟遭受同样的痛苦与折磨。
直到两人的母亲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眼眶含泪的男孩儿,玛莎肯特才长吁口气。
“妈妈。”克里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大。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分贝。“你还好吗对不起、对不”
他还未说完,就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甜蜜的的怀抱。咚咚、咚咚。他凡胎的母亲搂着只要挥挥手就能把她撕成两半的儿子,她温柔的抚摸他的头,轻轻亲吻他的耳垂。她的动作非常轻柔,好像克里斯还只是个婴孩儿,好像在摩挲着最脆弱的珍宝。
咚咚、咚咚。
克里斯后知后觉那是心跳声。
是他苍老的、平凡的母亲的心跳。
耳边混乱嘈杂的信息一一熄灭。克里斯托弗肯特望着关切的回望他的家人们。
他醒来了。
“啊”
克里斯出一声呻吟。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脑门,又猫咪伸懒腰似的狠狠伸了伸他修长四肢克里斯醒来了。
年轻人翻身坐起。他感觉自己已很久不曾做梦了。克里斯砸吧砸吧嘴,感觉那是个惹人厌烦的美梦,闹闹糟糟,但也算甜蜜。
他恍惚的离开了那张窄窄的单人床,迷迷糊糊的穿上了衣裤。克里斯一边揉弄自己柔软的黑,一边摇晃着脑袋溜进了卫生间。
他租的这间公寓是个略显狭小的一居室,经过一周左右的改造,租来时漏水的墙角、霉的壁纸、破旧的浴缸全部消失不见。别的不说,克里斯的动手能力的确很强,甚至强过空手修飞机的人。
“呜。”但和永远都能精力十足的面对清晨的克拉克不同。克里斯似乎多少保留了一些上辈子的特点。睡不醒就是其中之一。他哼哼唧唧的洗脸刷牙,空虚的在马桶上呆坐了十几分钟,才感觉自己的确清醒了。
但就算醒了也无事可做。克里斯颓颓的嗤笑一声。说来好笑,这是他来到哥谭读研的第二周,但都第二周了却还没见到自己的硕导。要不是其他几位讲师都和他保证这个人的确存在,的确是出去调研了克里斯差点没忍住想找几个熟人帮他查查这位詹姆斯布鲁诺究竟是不是个真人。
算了。可能这就是硕导吧,一种你无法确定他究竟存在与否的生物。
和自己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硕导笑话,克里斯终于离开了厕所。他晃悠着直直倒向客厅的沙,几缕阳光正好透过窄小的窗户照射进来。克里斯抱紧了那个人形状的抱枕,犹豫自己要不要干脆再睡一觉。
颓废。就是很颓废。颓废的他已经把学校牧场里能干的活儿全干光了,他感觉校园清洁工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生怕他一时兴起,抢了他的工作。
要命。
自那之后他就不再每天都去学校了。宅家的这三天他做了五个小型标本,刷了两部剧,看了三本书。再没人给他上课他真可以考虑找份正经工作了或许他可以试试应聘韦恩旗下的马场管理
叮铃铃、叮铃铃的门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充电中的氪星人微微一震,幽魂般晃悠着飘向了自家大门
“你好,我不需要报纸也不订牛奶不看电视也不接受抢劫。”
克里斯虚弱的大声嘟哝。他其实无聊极了。无聊到动了念头,想飞出地球找绿灯侠哈尔乔丹玩玩。但他还是很不死心他亲口挤兑走了凯尔文罗斯,但并不是真就完全不惦记那对绿眼睛了
可他妈的。uy没再回来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