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装日用品的大篮子,小乌丸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堀川国广,大广间里的对话他一个字不漏地全都听在耳朵里。堀川国广抱着被褥,叹了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生一样道“小乌丸殿下,你的房间安排在二楼,请跟我来。”
小乌丸抬头看了看走廊的屋檐,并没有拒绝离开大广间门口。但是就在堀川国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冷不丁的“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群晚辈做了什么,但是看起来是一件蠢事呢”
仅仅从大广间的对话时没办法知道前因后果的,但是小乌丸还是多少推测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堀川国广对此也只能苦笑“小乌丸殿下”
小乌丸不仅是外表和内心反差巨大而已,他内心十分稳重的同时,智慧、敏锐、细心都是不缺的。实际上从被召唤起他就觉得这个本丸有些奇怪了,奇怪就奇怪在主公和其他刀剑之间的关系。
要么好要么坏,哪一种都不奇怪。但是他看得出来刀剑都尊敬着主公,主公也对刀剑很爱护。然而两者之间有一种看不见的隔阂就好像主公不能相信刀剑们了一样。
这是非常要命的事情主公对刀剑的信任就是一切,当一把刀不能被自己的主公信任,理论上来说,这把刀离被替换就不远了。刀剑付丧神貌似没有这种困扰,可问题更加严重。
因为一把普通的刀剑是没有心的,所以主人的信任与否,他们一无所觉。而刀剑付丧神,在得到人身的时候其实和人类已经很接近了,如果主公对他们并不信任,这种恐慌与焦虑是相当可怕的。
事情总有自己生的原因,从大广间的对话可以推测出一些来,小乌丸心中有数了。
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小乌丸就加入了本丸的喝茶组,同时和小朋友们相处的很好从某方面来说小乌丸和一期一振是很相似的,都是因为习惯了家长的身份,被自己背负的责任磨练地心细如。
作为最新来到本丸的刀剑,他已经将事情弄得很清楚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你们这些晚辈做了蠢事,但是为父还是非常惊讶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小乌丸饮下一口茶,叹息。
三日月露出礼貌而微妙的笑容,相对之下歌仙就要坦率的多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咳咳、咳,大概是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反而做出了愚蠢的决定吧。”
歌仙喜好风雅、爱读书,获得人身之后不只是古代的书,很多现代的知识他也会关注。之前他就在一本书里见过当一个群体在一起的时候,聚集起来的并不是智慧,往往是愚蠢。集体显现出来的智商往往不是其中最高的那一个,而会是最低的那一个。
经历过历史上很多大事的刀剑对此深以为然,然后现在回想起来本丸完全就是重演了一遍这个道理啊当时他又为什么在不赞同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说事后回忆果然只能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了,完全搞不干净。
“现在该怎么办呢”三日月掩起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喝了一口热茶“小乌丸殿有什么想法吗”
小乌丸有什么想法不知道,只是这些悠闲喝茶党之外,三楼办公间,处理各种文书工作的刀剑气氛已经诡异到了极点。虽然这个房间,因为其工作的特别,一惯是比较安静的,但是这几天也安静的过分,堪称全程无交流。
一般来说领导这里工作的是长谷部和一期一振,但是其他擅长文书工作的刀剑也会轮流在这里工作。相对应的,这些刀剑在家务、外务等方面的工作排班就会减少。
只有烛台切是一个例外,他在家务上的排班非常紧,但是因为他在文书上面的擅长,还是会在大家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
整理完各种文书工作,长谷部要将弄好的东西送到安娜那里过一遍不管安娜会不会复查一遍,这都是规定。按照流行的说法,这叫做程序正当。
“等一等,长谷部。”烛台切看着压切长谷部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压切长谷部灰色的眼睛除了在面对安娜的时候,很少有什么感情波动。因为烛台切的事情,整个本丸的刀剑都陷入了一种很困难的境地,反而是他这个有名的主厨保持了相当的镇定。
非要说的话,压切长谷部的自责绝不比任何一个人少让主公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辗转反侧伤心难过,这种情况下压切长谷部几乎要选择自我了断了,折断本体刀,或者挑火山口,这都足够毁掉他们这些足够强大和命硬得刀剑付丧神。
但是事情生之后安娜特意叫住了他,这一件事让他没办法陷入自我毁灭。
安娜说“长谷部,一直保持从前的样子,这是命令”
对于压切长谷部来说,只有主命不可违背。因为是主命,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而且他很清楚,主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命令,正是因为了解他是怎样的性格即使在那样的心情中依旧记得安抚他。
长谷部那一刻恨不得去死,以死恕罪然而他不能死,因为这是主命。如果连主命都无法做到,那么压切长谷部才是真的死不足惜。
然而这样活着的长谷部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因为他在自己心里已经判了死刑,此时的他只不过是为了主公或者而已很极端但是这就是压切长谷部的咒,比一般的刀剑付丧神更加深刻、更加可怕。
烛台切和长谷部并肩来到安娜的套间客厅,安娜正在打棋谱,抬头就看到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烛台切和长谷部,点点头“是文书吗放在这里吧,等一会儿可以来拿。”
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正是因为这种没什么两样,才真正大有问题因为不应该没什么两样的
烛台切在长谷部站起身准备离开之后依旧没有站起来,只是跪坐在安娜面前。这并没有让安娜有什么反应,但是长谷部先一步有了反应。
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动容,但是他转身盯着烛台切的时候分明是一种警告。话越来越少的长谷部终于开口“走了,烛台切,不要打扰主公”
这其实是本丸的规定之一,安娜打棋谱的午后,一般是不能打扰的。当然了,这种规定很灵活。有的时候可爱的小短刀过来撒撒娇,安娜当然不会说什么,其他刀剑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即使不是小短刀,也会常常违反各种各样的规定亲近安娜本丸生活需要有规定,但是规定并不是死板一块,有着各种各样的宽限。
但是偏偏这一次长谷部不允许烛台切稍微留一会儿烛台切知道为什么,那之后的长谷部执念更加深刻了。
平常烛台切可以让着长谷部,可唯独这一次不可以,他必须要将这件事和主公说清楚。就这样放着不管,任其展,假装天下太平的话,其实就是放任伤口化脓、腐烂,最后救无可救
“长谷部,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和主公商量。”
压切长谷部并没有因此离开,他冷静地说“现在不是打扰主的时间,走了。”
一个要走,一个不肯走,作为本丸资历最深的几把刀之二,他们互相足够了解,但是这种对峙并不会因为这种了解而消失。压切长谷部知道多说无用了,手上用了力气,抓住了烛台切的肩膀和手臂,他想直接带走对方。
但是烛台切不愿意,所以对峙升级成了力量的僵持。
此时的长谷部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低声问烛台切“怎么了,烛台切,难道你要成为敌人吗”
一只手收回,扶在了本体刀上,虽然什么都还没做,但是烛台切明白他的意思。他绝对不会将事情弄僵到那个地步,所以只是站起身解释“我有事情和主公说,你先离开就可以了。”
但是此时的长谷部是不能够被说服的已经已经到这样程度的压切长谷部怎么可能被说服
刀被抽出了一小截“我说了,应该走了”
然而之后的对峙并没有能够进行下去,因为安娜猛然站了起来,做了以前从来没有做的事情哗啦一声,掀翻了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一个棋手就算再失态也不应该泄在棋盘上的,但是安娜这一次这样做了。
“够了都出去你们要战斗吗都出去”安娜极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声音里极力压制的变音已经泄露了一切。
这场刀剑的对峙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说到底,她始终是没办法继续装作平安无事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