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站起身,正面迎上荣成帝的目光,后者同样是呼吸一窒!
待看清她身上所着的衣裳时,又暗暗松了口气,荣成帝放下手中的笔,清了清嗓子道:“不逾今夜求见,到底所为何事啊?”
还未等明砚舟开口,容昭便已上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陛下明鉴,今夜求见之人,非是明大人,而是民女!”
“你?”荣成帝淡淡瞧着她:“瞧你这妆扮似是突厥人,可以自称‘民女’?”
容昭微微一笑,她抬起眼,视线不避不让:“只因民女并不是突厥人。”
柳青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股凉意攀着脊背而上。
他突然想起明砚舟于大殿之上说得那句话。
若这便是那份大礼……他心中一紧,随后佯作平静道:“你矫作突厥人求见陛下,如此行径倒令人侧目!”
容昭转眼瞧着他,似乎并不觉他口中之言犀利,温声道:“柳相何须紧张,民女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只因求见陛下而不得才出此下策。”
“倒是能言善辩!”柳青河冷哼一声,他看向明砚舟:“都说二殿下足智多谋,您竟未能瞧出此女非是突厥之人吗?”
明砚舟掀起眼皮:“那又有何奇怪之处,难道柳相自她初进门之时,便瞧出她是大胤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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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河被他的话一堵,面上顿时浮起些恼怒之色,他站起身拱手行了礼:“陛下,此女千方百计踏入凌云寺门,企图接近于您,定然是居心叵测。不若陛下便把她交予大理寺先行审问,若无异处再行接见!”
他苦口婆心:“陛下,什么都重不过您的龙体啊!”
荣成帝闻言,眉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思索之色,眼见他便要应下,容昭已轻笑出声。
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之言,只手掩着唇笑得开怀。
柳青河神情一僵,他转过身看过去,声音中尽是冷意:“你何以当堂发笑?”
容昭待笑够了才放下手,迎着荣成帝不悦的目光:“陛下,民女只不过一时未曾忍住,这才失了礼,还请您大人大量,万勿怪罪。”
荣成帝眼中映着几分深沉,他重重地放下茶盏:“柳相方才之言,朕听着倒是觉得合适得很,倒是不知有何处可令得你失笑的?”
他到底身居高位多年,帝王的威严在这番话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容昭竟连眼神都未曾变一下。
柳青河始觉她棘手,还要再说什么,便听见容昭已先抢白道:“陛下,方才民女只顾着向您请安了,倒是忘了告知名姓。”
荣成帝紧抿着唇,烛火将她的眼映得极为明亮,若他未曾记错,这双眼他曾见过的!
柳青河正要出言阻拦,便见她已抬起眼,神情不卑不亢,只高声道:“民女姓叶,单名一个朝字。”
堂中安静地落针可闻!
荣成帝神情一凛,他惶惑了眼,半晌后哑声道:“哪个叶?”
容昭转头看着柳青河稍显苍白的脸庞,挑眉笑道:“回陛下,是那通敌将领,叶宣的叶啊!”
叶宣的叶!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柳青河闭了闭眼,片刻后他冷笑出声:“倒是奇了,叶家满门俱已死于十一年前,他的女儿也早便死在了青州……”
他转眼看向容昭,神情难看至极:“你便是姓‘叶’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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