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瞧着他的神情,嘴角抿着笑:“兄长,此处未免人多眼杂,不若便进去说吧。”
三人进了书房之中。
明德替二人倒了茶,置于各自身侧桌案之上,随后又返身坐下,眉眼印着一抹轻愁:“不逾,实不相瞒,本王如今已是有些急切了。”
话音落下,他仔细观察着明砚舟的神色,见后者并不意外,他挑了挑眉。
明砚舟神情真挚:“您有何吩咐,尽可说来。”
明德闻言,先是看眼容昭,随后勾着笑并不开口。
明砚舟自然知晓他的顾虑,他转身朝着容昭道:“朝朝,将帷帽摘下来吧。”
容昭得他此言,这才抬手。
紧接着,明德先是瞧见了一双极为英气的眼,乍见之下只觉万分眼熟。
随着帷帽缓缓落下,容昭那张肖似叶宣的面庞顿时落在明德眼中。
他的身躯瞬间僵硬。
明砚舟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他执起茶盏:“我今日来,便是想给兄长透个底,如此您也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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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定定瞧着容昭的面庞,许久后才能开口:“你…你是?”
容昭面上浮起几分笑意:“殿下,我乃是本该死在青州的叶宣之女,叶朝。”
心中预感被验证,明德瞬间哑然。
明砚舟低头闻了闻茶香,继续道:“既商定跟随于您,那我手中握有什么证据,自然不能再对您隐瞒。”
他抬起眼,神情倒是真心得很:“朝朝是我在清河郡意外寻得带回汴京的。陛下如今不愿承认自己错杀良将,且知情人士已然死绝,那么再多的证词与推断也是无用。”
容昭顺理成章地接着道:“只有我这个本是早该死在青州,却逃出生天、苟活于世之人,我是历史上未得解释的矛盾,是以我之证词,才有可能推翻从前已了结的旧案!”
明砚舟听着她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便知晓她定然已对翻案之事设想了千遍万遍,心中顿时有些压抑。
他勉力压下,片刻后神色如常:“正是如此。”
明德面带警惕地盯着眼前二人。
容昭见状,倒是笑起来:“殿下瞧着似乎并不信我。”
明德这才开口:“非是不信,只不过你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世上相像之人何其多,光凭面貌实难辨认。不过我有块玉佩,料子应是出自某一次父亲凯旋后,宫中来的赏赐。”容昭并不回避他的视线,神情之中一片坦然:“上头雕刻的工艺,应也是出自宫中玉师之手,殿下可拿去内务府查证。”
“且自古以来,有冒领功绩的,何来冒领死罪的?”
明德闻言,瞧着那张万分相像的脸,心中戒备的高墙渐渐龟裂。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那你此番来此,是为了什么?”
“殿下应知近日柳党构陷不逾一事。”她松松握着那顶帷帽,帷幔轻拂着指尖:“此事未成,定然有二。但我青州一案倘若昭雪,柳党即倒,他便能平安。”
她的视线仿佛能看透人心:“且我要问殿下一句,您难道就不想要柳党倒台吗?”
明德闻言,眼中浮起些笑意。
“事成之后,殿下尽可借青州一案逼陛下写下罪己诏,如此后世对您便可再无可诟病。”容昭声音不疾不徐:“是以翻案对您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我等既目的一致,何不同行?”
明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欲放声大笑,但终是强自忍住。
半晌后笑意收敛:“可本王倒不知以何法子,请父皇出宫?”
“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法子吗?”容昭捋了捋帷幔:“北境大雪、蜀地矿脉塌陷,二者皆是不祥之兆。殿下何不进言请陛下出宫,去寺中祈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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