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般弹劾明砚舟贻误军机的奏折,最后尽数落于明德眼中,再未能朝帝王寝宫之中递进一寸。
时间倏然而逝,几日之后,内廷之中也无任何敕令发出,柳青河顿时明白过来。他垂手站在朝堂之上,不远处是代行天子之责的明德。
如今明砚舟已为明德所用,而这二人又处处与自己作对,柳青河心中顿时感觉不妙。
袖中的手指寸寸曲起,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对策。
朝臣所言如今完全入不了他的耳,半晌后柳青河抬起眼,佯作担忧道:“殿下,我等朝臣已多日不见陛下,实在忧心。不知陛下如今可还有何处不适?”
身后柳党闻言,顿时齐声附和。
明德怎不知他谋算,闻言只看着他,神情平静:“父皇深知尔等的忠心,是以今日上朝之时特遣本王告知一声,他如今已无病症在身,不过尚有些乏力,再休养几日便能大好。”
柳青河闻言,神色一松,瞧着倒是极为关心荣成帝的生死:“得王爷此言,我等也能安心了。”
他抬起头,嘴边笑意盈盈:“王爷虽不是初揽朝政,但到底年轻。若有事务无法决断,微臣虽不才,也是能答上一二的。”
“柳相此言虽逆耳,但确是忠言。”明德朗声一笑:“不过,本王资历虽浅,但运气却极好,至今都未遇上不能决断之事。”
“是吗?”柳青河勾唇而笑:“可微臣倒是听着朝臣们议论……”
他转过身看向左景岳:“左大人,您方才提及了何事?本官一时倒是有些记不得了。”
左景岳心中暗骂了他一句,但此时被提及又不能无视,只得出列:“殿下,微臣前日里提请的弹劾,至今未得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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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闻言,神情未变,他挑了挑眉:“左大人的奏折,本王瞧见了。”
左景岳垂着头并未开口。
“本王见之便极为不安,是以便遣人将靖嘉二十七年的行军录寻了出来。”明德微微一笑:“可其上分明载明了‘岳州大胜’啊?既是大胜,那明砚舟又何罪之有?”
武将队列中的明砚舟眼都未抬,此事明德早已暗中传信于他。
冯玉闻言,倒是面露了诧异,他忙从队列中步出,高声道:“尔等文官可真是令老夫开了眼了,若老夫未曾记错,那年明大人奉命援驰岳州,以少胜多、大败突厥,俘虏三千余人。此番功绩尔等也能无视,甚至还大行弹劾之事?”
孙如海忙应声道:“冯大人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老夫不须知其二。”冯玉一摆手,扬声打断:“老夫只知当年若是你们这群人上战场,怕是活不过一日便会死于突厥铁蹄之下!”
孙如海闻言顿时涨红了脸,他愤怒道:“冯大人慎言,自古文安邦武定国,文武相辅相成,这打仗之事,从来都是武将之责。”
“得得得!”冯玉似听到什么极难听的话,面色嫌弃得紧:“我们武将在外抛头颅洒热血,若是兵败还朝,定然少不了问罪。这下倒是更可笑了,明大人得胜还朝已十四载,还要被小人翻出来弹劾……”
他越说越生气:“尔等怎么不去问问自己的爹娘,怎么就把尔等这群烂心烂肺之人带到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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