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面色也不如何好看,一张脸上俱是冷意。
黄柏手握着腰间的刀柄,神情严肃。
马仲远闻言便慌了神,他腆着脸:“使臣大人,不若还是先入城吧,此事可稍后再议!”
索绰罗衍闻言,面上笑意收敛,他勒紧缰绳:“你既不愿将这冲撞了我的都尉交与我处置,又不愿将这几名貌美的小娘子送与我作为补偿,此是何意?四海之内皆知你大胤乃是礼仪之邦,看来名不符实!”
百官俱是垂着脑袋,气都不敢出一声。虞兰川见状,不由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使臣大人此言何意?我大胤礼仪之邦乃是有目共睹之事,便是你此前对马大人出言不逊,马大人也并未怪罪于你,可见我大胤胸怀之博大。”
索绰罗衍看着人群中走出的那名年轻男子,他拧紧眉:“你又是何人?”
虞兰川闻言只一笑,他扬声道:“使臣大人看好了,在此候着你的,俱是我大胤肱骨之臣,此是我大胤对两国邦交的诚意!”
未待索绰罗衍应声,他便抬眼望过去,好面貌展露无疑:“可我并未看见突厥的诚意,你言语之中多番折辱,此是何意?莫非你突厥国主遣尔等此行,乃是为了宣战而来?”
他一番言语有礼有节,言语之间并未咄咄逼人,可不知为何,一旁的百姓仍是从中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甚至是,杀气!
明砚舟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由微微一笑。
索绰罗衍原本瞧着马仲远唯唯诺诺,身后的百官俱不敢出头,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面色微沉:“如此说来,遣一小小都尉大声呵斥于我,也是你大胤的诚意?”
虞兰川眼神并不回避,只定定地望着他:“使臣大人有所不知,我大胤有句古话,叫做礼尚往来。”
“此是何意?你们大胤的话俱文邹邹的,有话不直说,我们突厥欣赏不来!”
此时被突厥众人围在其中的女子笑起来,她声音轻灵:“此言意指礼节上有来有往,你对我如何,我也对你如何。这位大人,我可有说错?”
虞兰川闻言扯了抹笑,拱手道:“公主所言极是。”
索绰罗衍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我等粗人,做不来这咬文嚼字的样子。”
虞兰川面上笑意疏离:“若我未曾记错,乃是你出言不逊在先,这都尉才出言呵斥于你。不若这样,你先向马大人致歉,这小小的都尉再交由你处置。”
索绰罗衍面上顿时冷若冰霜,他眼神阴翳,却不发一言。
虞兰川笑起来:“怎么,使臣大人不愿吗?”
马仲远此刻早已冷汗涔涔,他拭去面庞上的汗,笑意勉强:“我…我无事,使臣大人不必向我致歉。”
虞兰川闻言,面上的笑意早便敛下,他瞥了眼马仲远:“马大人慎言!”
那索绰罗衍早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神情愉悦,眼神轻蔑。
马仲远看了眼虞兰川,语气不悦:“虞大人虽代行督查御史职能,可如今张大人仍是御史,何来你置喙之地?”
虞兰川闻言,向来和煦的面庞之上早已不见了笑意:“马大人无须挑拨,张大人于我帮助良多。”
他走近些,神情严肃:“你如今可想清楚了,确无须索绰罗衍大人向你致歉?”
马仲远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心下急跳,却是如今才反应过来。
他刚想开口,便听见索绰罗衍扬声道:“怎么,你大胤的大人俱是言而无信之人?落地之言还可随意更改?”
马仲远骑虎难下,他只觉身后冷汗淋漓,面色涨红。
虞兰川倏然间笑起来,他低声道:“马大人,你可知晓因着你方才那一句话,不仅那都尉的性命白白葬送,大胤的颜面也荡然无存!”
被人欺至眼前,却还笑脸相迎,简直丢人至极!
马仲远抬眼,面色凄惶,他嘴唇翕动:“我…我不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