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那店家说这人此前也仅是说些野史,因言语风趣而广受追捧,可他并不常露面。”
“店家也不知他是何人?”
“只留了个姓名,知道是汴京人士。但属下去衙门查了,未查到此人的户籍文书。”
虞兰川拧紧了眉。
“依您之见,那人如此煽动舆论,所求为何?”
“不知。”虞兰川摇头:“我不敢轻易说他是为翻案而来,毕竟记得我老师之人寥寥无几,何谈为他翻案?”
秦景云沉默。
“可若他真是为翻案而来,那他会是谁呢?叶家满门都死于十年之前。”
两人思索了一路,都没得出个结果。
“那明砚舟如何了?”秦景云跟在虞兰川身后迈入府门。
虞兰川闻言身形一顿,他神情凝重:“泰亲王前日里来了信,不逾如今生死攸关。”
秦景云叹了口气:“若他能活着,总能记得些当年的细枝末节,您也不必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碰壁。”
“但愿不逾能活下来。”虞兰川轻声道:“不必为老师,为他自己便好。”
容昭盼了几日,陵游都未曾回来。
她每日坐在廊庑之下,有时是与明砚舟下棋,有时是捧着那衣袍仔细地绣着。
袖口处的海棠花已栩栩如生。
可如今已过去十日。
明砚舟的躯体每况愈下,府医已不再避讳,直言他撑不过三日。
参汤、药石已喂不进去,强灌也无用。
可容昭仍不愿死心,那道残魂见她沉默,只默默陪在她身旁。
星云大师是佛门中人,对道家秘术虽了解些,但如何实施却一窍不通。
他也无计可施。
府中愁云惨淡。
容昭执着针线,指尖不停。
明砚舟见状,眼中似有不忍,他抬手按住她的手臂:“休息一会吧。”
“还有一点就绣完了,我女红不错,你不必担心。”
“我如何会担心这个?只是你已没日没夜地做了两日了,合该休息会。”
“我睡不着,也不想停。”容昭轻声道:“束手无策的感觉,太煎熬了。”
“人生便是如此的,哪能事事如意?”
“都说有得必有失,可我未曾见你获得过,端看着你失去了。”
那男子笑起来:“胡说,你是偏心于我,总想让我多获得些才有如此之感。”
“那不应该吗?”容昭眼神执拗:“你如此好的郎君,就应该获得所有美好的东西!”
“我已得到了。”他轻声道。
容昭还未深究他究竟得到了什么,身后脚步声突然繁杂,她浑身一凛,本以为是陵游回来了,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衣衫。
却见那府医步履匆匆,直奔明砚舟屋内而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容昭面色一白。
那郎君拧眉看着她:“别去看了,我的躯体如今难看的紧。”
那小娘子顿时落下泪来,她颤抖着唇:“生何事了?”
他挣扎许久,终于抬手替她拭泪:“无事生,你先进屋去休息会,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你不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明砚舟骤然红了眼。
那女子闻言,转身走进房内。
明砚舟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眷恋。
屋门在他眼前缓缓阂上,隔绝了一室的温暖。
他轻声道:“容昭,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