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听闻这大昭寺的素斋也不遑多让,不知大师可有幸尝过?”
假星云心下一跳,但他面上笑意盈盈:“贫僧讲经的寺庙甚多,对此已无甚印象了。”
“如此,”他颔:“不知大师可记得方才那位容小郎君?去岁金秋之时,他在金陵城大昭寺见过您,不知您可还有印象?”
“善男信女众多,这位小郎君,或是见过的吧,但贫僧确无印象了。”
明骁舟闻言,笑意倏然拢起些许。
便是对容昭无甚印象,又怎会不记得自己何时去过金陵?
容昭说得很是清楚,怎么到他这,短短几个月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黄柏驾着车,车队缓缓前行,不多会儿便远离了街道与屋舍,来到郊外。
前面是一处滩涂,再远些有一条极宽的湖。
道路上铺着高低不平的鹅卵石,车轮压下,马车晃动得越厉害。
假星云坐在其中,一时也有些头晕目眩。
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他撩起车帘:“王爷,还须多久到府上?”
明骁舟勒停了马,他看了看天色,答道:“快了,您再忍耐些时辰。”
那和尚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外面的环境,心下不由一凛!
但他面色未变,只笑着颔,随后松开车帘。
转头却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掀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匹,将藏于其中的短刀紧紧攥在手中!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嗜血杀意。
黄柏驾着马车,与身侧的陵游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接过缰绳,黄柏提起剑,眉眼凌厉!
容昭与明砚舟的马车在后面,与他们渐渐拉开距离,两人都不说话,只听着前面的动静。
她白皙的手指紧紧握住膝上的衣袍。
身侧玄青色的身影闭着眼,眉心微微拧起。
过了半晌,有风吹过来,掀起一角车帘。
有道光影从他眼前闪过,明砚舟倏尔睁开眼,朝着容昭道:“坐好,无论生何事都不要下车来!”
容昭尚未明白生了什么,便见他如雾般的身影顷刻间散开,随后在马车外具形!
只见那假星云再也忍耐不住,短刃劈开车帘,随后提气一跃,刃尖直指明骁舟而去!
黄柏见状,立即糅身而上,长剑出鞘,迎着那短刃便劈了过去。
假星云不防,用短刃生生扛下这一剑,面庞紧绷。
伪装早已全无,只有满眼戾气,他行动受阻,身形猛然一滞!
手中的佛珠被剑气割断,争相落入了路面缝隙之中。
黄柏打法犀利,招招都带着凛冽杀意,假星云一时奈何他不得,竟被逼得步步后退,再靠近不了明骁舟半分!
他心下万分焦急。
而明骁舟早已翻身下马,衣袍猎猎。
身后那些同伙见假星云无法近他的身,立刻换了路数,朝着明骁舟而来。
只见泰亲王府的守卫一个个倒下。
陵游早便弃了马车,手中之剑带起鲜血无数。
那几个贼人斩杀了阻路的守卫,朝明骁舟方向奔袭而去。
黄柏虽与那假星云离得远些,但却时刻注意着那边,见状也不再恋战,长剑斜刺过去,正中那假星云的手掌。
直接将他的右手刺了个对穿!
假星云痛叫出声,可便是如此,他也未放下手中的短刃。
他毫不犹豫地抽回右手,不顾鲜血淋漓,改左手执刃。
黄柏眉心一跳!
变故便生在这顷刻之间,眼看着那短刃携千钧之力落下,离自己的脑袋已不足寸余,衣领处也被犀利的杀气割破。
他目眦欲裂!
斜地里突然伸过来一截枯枝,看似轻飘飘地一挑,却巧妙地阻了那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