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半真半假道:「看不出來,你思想還怪危險的……」
亞爾斯心說那不然呢,雅爾藍思亞席法外狂徒跟你開玩笑呢?
兩人一蛇插科打諢,白朮筋疲力盡,不過多時就合上眼,沒了聲音。
亞爾斯瞳孔一縮,兩手抖得像帕金森,小心分出一隻摸了摸白朮的胸膛,耳朵一瞬間成了擺設。
白朮出了一身汗,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身上的衣物也濕漉漉的,體溫還是偏低,好歹擦著邊回到了他之前的正常體溫範圍。
幾分鐘後,亞爾斯耳中還是陣陣嗡鳴,分不清手下細弱的跳動是他在顫抖,還是白朮的心臟在運轉。
「啪」!
亞爾斯呆滯的轉動眼睛,小臂上轉瞬浮起一道紅痕,在深色的縱橫傷疤中格外顯眼。
長生喊他:「呼吸,他福大命大還沒倒呢!!」
疼痛慢半拍的傳入大腦,亞爾斯沒管它,又把手挪到白朮鼻下,微弱的鼻息噴灑,他手指一松,這才感受到窒息感,連忙張口呼吸。
嗡鳴聲中,長生的聲音模糊:「跟我來,吸吸呼,吸吸呼——」
打拍子長生是專業的,亞爾斯不自覺跟著它的步調調整,沒一會兒,耳邊的異常聲音就小了很多,長生的聲音清晰起來。
他放鬆後也下意識解除了能力,沒了鎖鏈拉拽著,被風元素接在門框上強行站崗的木門晃了晃,砸到地上發出「咣當」一聲,木板徹底分家,從中間的裂紋開始碎成好幾塊。
阿桂和七七端著熱水果切站在門口,前者還伸著沒來得及敲門的手,一臉尷尬。「不是我乾的,我還沒敲呢……」
這麼大的動靜,白朮眼皮都沒動一下,大概已經進入昏迷了。
阿桂看了一眼床上,只看到被子卷里落出來的幾縷髮絲,小聲問道:「白朮師父他……還好嗎?」
長生道:「睡過去了,把東西放桌子上,你們先出去吧。阿桂,這兩天外面又要拜託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七七小跑到床邊,道:「白先生病了?」
「對。」亞爾斯低頭看她,眼底倏地亮起光,「七七,治療的仙法你會嗎?」
那日七七施展仙法,亞爾斯也在場,寒流中流竄著不遜於白朮使用元素中的生命力。
長生微愣,張了張口,猶豫著沒有說話。
七七卻搖了搖頭。
「可以治傷,無法治療,疾病。」
「白朮的能力……也是這樣,只能補充生命力加傷口的治療。」長生低嘆道,「若是元素能夠令人百病不侵,提瓦特就不會有這麼多人苦於疾病了。」
琥珀一瞬黯淡下去,亞爾斯拍了拍沒幫上忙有些低落的七七,沒說什麼。
這病症發作起來太過折磨,他只是想讓白朮好過一點。
兩人沒有多待,將熱水布巾和瓜果放在桌上,沉默的離開。
亞爾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翻身下床時身形晃了一下,早就沒了知覺的雙腿麻木的對他發起抗議,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白朮被生生折磨了一天,衣服濕漉漉的貼著身體,亞爾斯將他剝出來,用熱水擦了一遍身子,心裡沒有半點旖旎,動作又快又仔細,生怕他再受了涼。
擦完身把人裹回被子裡,他才感覺到尾巴上的黏膩。
尾巴之前裹著白朮當毛毯,半邊毛髮也一縷一縷的粘在一塊,十分不適。
去倒水時隨手用涼水沖了一遍尾巴,風吹得如同小型颶風,扯拽著尾巴粗暴的風乾,一套流程下來不到兩分鐘,亞爾斯拖著身後炸成蒲公英的尾巴抱了床換洗的被子回到臥室,重盤坐回去,把被子披在身上裹了厚厚一層,耳朵都壓住了,從後面看像巨型雪球一樣。
長生不知道去哪了,屋子裡只剩白朮,青年在昏迷中都淺淺擰著眉,唇無血色。
血液、肌肉、骨骼、皮膚、毛髮,這些組成了無數的人形,獨一無二的靈魂才構成了白朮這個人。
被褥中暖和起來,亞爾斯將白朮身上那條丟到一邊,換上暖好的乾燥被子。
白朮不想做殭屍,只有肉身存在的白朮亞爾斯也不會承認。既然如此,回頭往生堂的套餐預定就要提上日程,看看哪裡的風景更好一些。
只要白朮覺得可以,亞爾斯覺得死後睡哪裡都行,他不挑床。
亞爾斯看著他的臉,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眉心處,緩緩揉開。
手沒收回去,又往下滑了滑,貼上了白朮的胸膛,這次終於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心跳。
第58章料理殺手
即使表面上看不出來,白朮發病的慘狀還是讓亞爾斯心疼的夠嗆。
在不卜廬各類患者家屬的耳融目染下,朽木都能雕上兩朵花,亞爾斯睜著眼睛到天亮,清晨鳥都沒起來的時候就去把米粥熬上了。
給白朮做來喝的不像他自己一個人時那麼糙,亞爾斯站在水池邊,一碗米洗了五六次,米粒都快被搓碎了。
白粥本身沒什麼營養價值,自然要加上其他材料。
紅棗和枸杞是養生的,亞爾斯翻出來一大包,摸不清要放多少,本著越多越好的原則切了半袋子。
粥這種東西只要食材不是太奇葩,怎麼都煮不出錯來,亞爾斯把紅彤彤的小半盆倒進鍋里,又去食材架上埋頭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