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
多少白送走黑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
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
凌平演唱结束,张纪中人都听麻了。
他虽然不懂音乐,但是搞艺术的人,对于美的鉴赏能力是共同的。
这歌听起来不愠不火、不动声色,却又清雅脱俗,别具禅意。
他就没在市面上听过与之类似的音乐!
那挥弦的琵琶,每个音符,就像激射的羽箭,重重击打在自己心头;微振的铜罄,则似柔软的清风,抚平心中因战乱而起的每一寸伤痛。
凌平对各种民族乐器的运用,简直说是妙到毫颠,直接用乐声引出一场关于“战”与“和”、“矛”与“盾”的哲学思辨。
“这这……这歌有大火的潜质啊!”
张纪中见猎心喜,忍不住想道:“这小子天赋真就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难怪敢单枪匹马,毛遂自荐!”
他顿了几秒,似是刚从歌曲余韵中脱离出来,说道:“歌非常好听,有心了,凌平!”
凌平微微一笑,鞠了一躬,谦卑的姿态十足:“导演喜欢就好。”
“你这歌……”
张纪中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凌平的陷阱,但心中确实对这歌爱的紧,踟蹰几秒后,才道:“叫什么名字?”
“半城烟沙!”
“半城烟沙……?”
张纪中喃喃几句,忽而问道:“有歌词吗?让我看看!”
凌平闻言,使了个眼色,皮特周立刻递上一张薄薄的白纸。
张纪中接过后,静静坐到一边,也不管其他人,自顾看了起来。
歌词不长,也就两百多字,可张纪中居然目不转睛看了四五分钟。
良久,他重重一叹:“写的好啊!”
凌平笑道:“导演谬赞了。”
“不,并非谬赞!”张纪中摇了摇头,转而盯着凌平,重重说道:“这《半城烟沙》融家仇、国恨、爱情于一体。既有冤冤相报之孽恨无边;又有金戈铁马之荡气回肠;更有马革裹尸之悲痛欲绝。”
“特别是最后一句——‘转世燕还故榻,为你衔来二月的花’,当真含蓄内敛,悲天悯人,使整歌立意无限拔高。”
“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感动之余且引人深思,又使人落泪啊!”
高虎一见有戏,眼珠子一转,假装插科打诨道:“导演,您生有慧眼。既然这歌这么好,可不能放手啊!”
他说这话,既有巴结凌平的心思,又有捧张纪中,故意递台阶的嫌疑。
既然两方已经到了情投意合的边缘,何妨让自己推上这么一把?
果不其然,张纪中在听到高虎的话后,假装思考了几秒钟,便重重一拍掌,道:“虎子说的不错,这歌我要了。凌平,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