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的话术听得顾之行昏昏欲睡,好在她的面瘫脸倒也没让人看出端倪,只觉得她认真严谨。
她百无聊赖地喝了口矿泉水,伸手一摸摸到口袋里李寒山借握手塞过来的纸条。
顾之行低下头,偷偷摸摸瞥了眼。
“咳——咳咳——”
顾之行呛住了。
“怎么了,顾总,您是觉得——”
“不,没事,继续。”
顾之行话音冷漠,黑眸锐利,一眼看过去仍然经典霸总旗舰型promax版。
纸条上字迹锋芒毕露。
“顾之行,豪门顾家的继承人,淡漠桀骜,随性风流。整个盛怀无人不知,他的掌中心肝是应采莲。应采莲作为他的小夜莺,每天只负责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大家看着顾之行的百般宠溺和纵容偏爱,谁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只有应采莲知道,顾之行在无人的教室里,是如何表情阴鸷狠戾地对她求取一个吻:不准动,乖莲儿。”
现在,只有顾之行知道,她是如何在人满为患的分公司会议室里脚趾抓地。
庆功宴开始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顾之行时间本来拍得就满,路上又恰巧堵车,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小时。
她刚推开宴会厅门,便一眼看见李寒山,这也无怪乎,毕竟他清越卓绝得有些过分。他似乎有些热了,袖口微微挽起,臂弯挂着西装外套。这会儿他们在聊着什么,他身边围了一群C市系统的熟面孔,看来这次庆功宴倒是引了不少人来攀关系。
新闻媒体的人员背着摄像机,倒是一刻不敢怠慢。
顾之行进宴会厅没多时,一帮人便前来敬酒寒暄,这倒是无法避免的应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几句,手边酒杯的酒倒是一滴不少。
她酒量倒也不错,但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不想喝的酒是没人敢让她喝的。
宴会厅的暖气开得很大,她只觉得昏昏欲睡,不经意朝着李寒山那边看了眼,却正正对上他视线。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李寒山黑眸碎光浮动,清俊矜贵的面上有了几分酒后的薄红,唇边笑意清浅。
顾之行也扬了下下巴示意,随后便移开视线。
没几分钟,一个打扮干练的女人便走向了顾之行,对着她耳边耳语几句。
顾之行颇有些惊诧,随后起身便对他们道:“抱歉,今天恐怕不能进行了,我有些事要处理。”
她朝着他们点点头,拨开人群,离开了宴会厅径自进入地下停车场。
顾之行拉开后车门,一只手便迅速从里面伸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回收,接而搂住她的腰部,欺身将她压在车后座,带着几分酒意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李寒山呼吸有些急促,禁锢着她的身体,带着几分热切的渴望。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黑眸含着水雾,眼角微微发红。他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像是疲倦了一般闭上眼。
顾之行平复了下呼吸的节奏,有些无语,“看来醉得不轻。”
好几秒,李寒山才从喉间懒懒地挤出一声“嗯”
顾之行拿起车内冰箱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又蹙眉,“还是一股酒味儿。”
“抱歉。”李寒山仰头看她,仍是笑着的,话音很轻,“最近几个项目等着我批,他们红了眼,总想着让我松口。”
“王家那几个人?”顾之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有点能耐,把你给喝趴了。不过胃口这么大,倒是不怕死。”
“亡命之徒。”李寒山狭长的眼睛弯了弯,“还没到收网的时候,且看着吧。”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送你回酒店的,现在看来,只能你送我回家了。”
顾之行耸肩,“那你先松手。”
李寒山的热气扑在她耳边,他闷闷地声音响起:“再一会儿。”
几分钟过后,顾之行终于坐到了驾驶座,“我们才几天没见。”
“十一天。”李寒山声音有些沙哑,他黑眸认真,“算上今天上午,是十一天半。”
顾之行:“你的严谨可以放到别的地方。”
李寒山:“比如跟你们公司的谈判吗?”
顾之行:“……”
一路无言,没多时,顾之行的车停在了他所住的公寓。
她拉开车门,摇着头扶起李寒山,指纹开锁后将李寒山扶到沙发上,“我刚刚点了外卖,你自己看看选解酒汤还是解酒药。”
她刚转身,李寒山便站起身,环住了她的腰部。
顾之行:“……?你能站起来?”
她转头,便对上他含笑的眸,并无半点醉意。
顾之行这才陡然想起,他在官场沉浮几年,心思本就深沉,怎么可能是在应酬场上喝醉的主儿。想到这儿,她翘起小腿踹他,却被他一只腿勾住禁锢。
顾之行:“……”
她道:“行吧,我动不了了,你的机会来了。”
李寒山:“……”
他低笑出声,如大提琴般醇厚。
好一会儿,李寒山才道:“你之前在这儿种的花都开了,你不想看看吗?”
“还活着啊?”顾之行一时间倒是有了几分兴致,转头,“走走走,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