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景枳想了想,也想不通李秀姐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其实不用多想,十万块是不可能赔给她的。
一个士兵牺牲了,能拿到一千块的抚恤金已经算是高的了,李秀姐又不是有突出贡献能过军人的人,竟然一开口就是十万块。
如果李秀姐真的狮子大开口要十万块,那就是冲她来的。
难道是最近她太高调了,都知道她有钱了?
就算酱菜厂的生意这么好,可是要拿出十万块赔给她,说得残忍现实一点,除非李秀姐是残了不能自理不能再照顾她的两个孩子,否则谁都不可能赔给她这么多钱。
想想,李秀姐是在她生了小团子后才来照顾她和孩子的。
这大半年来,孙霍坤、裴玉、陈世磊他们都来过。
这几个人家里情况本就不错,出门都有自己的派头,特别是陈世磊,到哪里进进出出都是车接车送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所以李秀姐多少应该是知道她额度一些情况的。
但甘景枳认为,就算是知道,以她的胆量,最多能开口一万。
卫华的办事效率一向高,没两天就打电话来告诉甘景枳,李秀姐家里出现的男人的东西是她弟弟的。
李秀姐的这个弟弟其实已经跟李秀姐已经有很多年不联系了,因为李秀姐的家人反对她嫁给一个当兵的。
甘景枳不由问:“这年头大家都争着抢着嫁当兵的,尤其李秀姐还是农村出来的,能嫁给当兵的是好事,他们家人为什么反对呢?”
卫华说:“这个不知道,我问李秀姐,李秀姐一直不开口,她那个弟弟知道我是厂长,一看到我,除非谈钱,否则就大吵大闹的。”
“你的意思是,李秀姐把谈赔偿的事情全权交给她弟弟做主了?”
“嗯,是的。”
“那这两天关于厂里的留言怎么样了?”
“你还没看到报纸吧?”
“什么报纸?”
“省城日报。”
“没看,怎么了?”
“今天的报纸你先看看。”
挂了电话,甘景枳就马上去买了一份报纸。
上面有一篇文章,标题是:平肃酱菜厂卫生堪忧,大家还敢吃吗。
下面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多字,写得还很细节,说工人不戴手套,抠鼻屎后继续工作,直接用手翻拌酱菜,还有不洗干净穿着鞋直接踩,工厂里还有蟑螂、老鼠等等,怎么恶心怎么来。
还有一张老鼠抢食的画面,不知道哪里拍来的。
甘景枳看完心里冷笑,给白新梅打了个电话。
白新梅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办公室,甘景枳打算等建制药厂的时候,专门在旁边建一栋办公楼,到时候她和白新梅就在那里办公。
所以白新梅现在只能在家里办公。
接到甘景枳电话的时候,白新梅刚从外面回来。
她今天出去跟许松商讨建立施工队的事情了。
“景枳,你找我什么事?”
“今天的省城日报你看了吗?”
“看了,正想打电话给你,想问问看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你知道我过年后去国都那趟,是去打官司去了吗?”
“知道啊,所以这次你想跟造谣酱菜厂的人打官司?”
“你都不先问问看酱菜厂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不用问啊,我在平肃照顾何泽的时候去参观过酱菜厂,眼见为实,报纸上写的那些都是臆想。”
“那好,我现在确实要再打一场官司,但是不是跟那些造谣的人打,而是跟省城报社打。”
这话令白新梅沉默了。
她想了好一会后才说,“不是该找恶意传谣的人算账吗?报纸只是一种媒介。”
媒介?
这本是一个淳朴的年代,但不乏一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做各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好好整顿一下,给个下马威,那些人就不知道自己的本分。
“其实我在国都的时候,原本还有一场官司要打,是跟报社的打,但是因为有人从中调解,最终没有起诉,现在正好,又给了我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一想到又要搞事情了,甘景枳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主要是最近梁长琛中毒的事情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等着,不做点什么事情,她心里的焦灼逼得她都有点神经了,必须要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才行。
白新梅问:“那那些造谣的人呢?”她还是觉得这些人才是重点。
“真正搞事情的人在暗处,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他们搞事情就是想引我这条蛇出洞,但是这个计策又不是只有他们能用,我们也可以用。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