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全咂嘴道“这么做确实不太妥当,可是那天实在是惹毛了我。”
黄长青点点头。忽然道“你可想过为何没能得手万松岭毕竟之路上等他,怎会失手”
林全骂道“几个蠢货干不了事儿。不过也蹊跷,他们等到天黑也没见到他下山,还以为他不下山了,便只能作罢。”
黄长青摇头道“我不这么看,我倒是以为林觉必是有所察觉,所以你们才没能得手。你先莫说话。我们做个假设。假设林觉察觉到你派人在山道上拦截他,他会怎样”
林全愕然道“他定会小心翼翼的防范,或许会伺机报复我。”
黄长青点头道“那就是了。这几日他都没去万松岭,这是不是表示他不给你动手的机会呢若他知道你在外边的事情,他会不会泄露此事展开报复呢你莫要以为他就一定不知道你在外边事情。事实上他的行为很可疑。这几日他天天去春来茶莊喝茶,这是为什么春来茶莊和盈香居可只有一路之隔。他去哪里的用意恐怕正是在调查你的行踪。根据你和他之间生的种种情形,我不得不得出结论。此事或许正是林觉暗中所为。”
林全倒吸一口凉气,垂头想了想,似乎黄长青的分析无可辩驳。如果林觉知道自己要对他不利,他做出反击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唯一一条可以排除的理由便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外包养女人的事实。但林觉去了几天春来茶莊的行为却又让人觉得他是知道此事的,在暗中观察自己。整件事前后一联系,不禁让林全背后凉。
“果真是他。这个狗东西,反了天不成”林全大骂道。
“你可不能怪他,是你欺负他屋里的丫鬟,还要雇人动手打断他的手脚。他做出反击也是合情合理的。”黄长青轻声道。
“长青叔,你怎么帮着他说话不成,我要将此事弄清楚。这混账东西背地里害我,我岂能饶他。”林全怒道。
“公子稍安勿躁。你不能去找他理论。因为毫无证据指谪他。除非你愿意公开你曾雇凶对付他的事情。即便如此,也只是有些因果联系,却无真正的证据。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透露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他去春来茶莊是不是去盯梢你的行踪,所有的事都是我们分析的结果,但却没有证据。他若否认,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他害的我如此,我便只能捂着嘴巴吃亏我都要被赶出杭州城了,这都是他害的,我还只能装作不知道”林全愤怒不已。
“公子,你冷静些。你这般怒又能如何我今日来问这些话便是想弄清楚这件事。他的举动已经不仅仅是坑害了你,还对林家造成了巨大的危害。只要说服家主相信此事,家主是不会饶了他的。但在此之前,却要让他觉得我们无所察觉,且让他自鸣得意一番。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被林觉玩弄在手里的感觉很不好,然而经过此事,你还能小瞧他么他不动声色的算计了你,心计绝不简单。”
林全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黄长青说的对,此时毫无证据,并不能对林觉做些什么。相反闹起来自己雇凶的事情还要败露,反而对自己不利。这件事不能从明面上来,还是要暗中动手。
“长青叔,你说的对,这件事不宜打草惊蛇,装作不知暗中抓他把柄报复为好。长青叔被他算计,如今我也被他算计。因为此事,我林家和钱家的合作也分道扬镳了,今后怕是要成为仇敌。这小子是在作死。一旦抓到他不轨之行,长青叔万万不要手软。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你放心,我定会替你出这口气。”黄长青信誓旦旦的道。
送走了林全,黄长青回到林宅之中,独自在自己的住处沉思了良久,然后匆匆来到大院后宅之中。
林伯庸因为昨天的事情心情兀自不好,正坐在书房看书舒缓心情,见黄长青进来,林伯庸放下书本问道“送走了”
“恩,送走了。”
“说了什么抱怨的话没”
“那倒是没有,他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不过倒也看着蛮可怜的。休了妻,孤身一人离去,倒也让人唏嘘。”
林伯庸点头道“是啊,过几个月还让他回来便是。至于妻室,倒也没什么。我林家子弟的身份,还怕没有门当户对的女子可娶么”
黄长青点头称是,迟疑了片刻道“家主,长青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伯庸笑道“就知道你有事,进了门便是一脸心事的样子。说便是。”
黄长青低声道“家主,昨日之事,家主有没有想过是有人从中作梗设计的结果”
林伯庸一愣,黄长青俯身在他耳边絮絮而言,将刚才从林全口中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林伯庸听着听着,整张脸都变了色,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说的这些可都当真”林伯庸语声严厉的问道。
“长青岂敢胡言乱语,这么大的事,长青那里敢胡说”黄长青忙道。
林伯庸缓缓起身踱步,扭头问道“林全当真在万松岭意图对林觉动手要打断他的手脚让他成为残疾”
“千真万确。这件事不难查,他说是让他的贴身小厮马有才在街头上雇了几个混混准备动手的。马有才跟着林全去绍兴了,回头派人偷偷去绍兴找到马有才一问便知。”
林伯庸冷声喝道“这个混账东西,我还对他生了恻隐之心。竟然对林家自己人生出恶念,简直是畜生不如。”
“所以长青建议家主,林全便不要让他回杭州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心术不正。回到杭州也迟早会出事。这次事情正好可以赶他走。长房几位公子早就对他满腹意见了。事儿办不好,还喜欢指手画脚的。”
林伯庸冷目扫了黄长青一眼,黄长青赶忙闭嘴,低下头来。
林伯庸沉吟片刻,低声问道“那林觉确实去春来茶莊几日窥伺林全行踪的么”
“禀家主,绝对是这样。此事也不难验证,派人去春来茶莊问问伙计便知。整件事有因有果,种种迹象表明,这正是林觉做的局。当然,确切的证据是没有的,长青只是分析揣测。长青本不敢乱说,但此事太过重大,长青不得不跟家主禀明。”
林伯庸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你去搜集证据一一的验证。若当真是林觉所为,林家便容不得他。他不仅是设计了他的胞兄,还让我林家蒙受巨大损失。老夫是既愤怒,又惭愧。三弟去世的早,留下的两个儿子居然败坏至此,着实教人心痛。”
“家主莫要难过,家主苦心孤诣的教导他们,但若要成人还是需靠自己。早一日得知他们的真面目,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必受蒙骗。”
林伯庸吁了口气,轻声道“真的很难,事儿怎么就这么难。我林伯庸一心想让林家重新辉煌起来,怎地他们便就是不愿一起齐心协力呢你去吧,老夫静一静。对了,此事严格保密,弄清楚之前不准露出半个字。毕竟一切都是推测,老夫还是希望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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