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摆摆手笑道“知道了,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你还是赶紧回去处理伤势去。我走了。”
林有德长鞠行礼,目送林觉穿过花坛从前厅侧垂门消失不见。
林觉的小院里,绿舞正托着腮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望着院门口出神,小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忽然间,她直起身子来,白嫩的小耳朵支棱了起来。然后她起身来飞快的奔向院门口,一把拉开了院门。一袭月白长衫的林觉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吓了我一跳,我刚要伸手推门,你便开了门。我还以为”林觉笑道。
绿舞一脸严肃的拉着林觉进院,飞快的关上院门。转身后对着林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检查起来。
“怎么了怎么跟个小狗一样的打转”林觉笑着打趣道。
“谢天谢地。”绿舞检查无异,长吁了一口,纤手抚着胸口道。
林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着她一张粉红的俏脸上满是真诚和关心,心中很是感动。伸手过去,拉着她绵若无骨的小手,轻声道“怎么听到消息了担心我受罚”
绿舞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头,轻声道“后宅的秋容姐来告诉我的,说公子你在前庭要挨家法。说公子得罪了黄管家,要被打一百荆条。我急的了不得,又不敢去探问。谢天谢地,公子一点也没事。原来秋容是骗我的,瞧我不找她算账,敢骗我,哼”
林觉看着她红嘟嘟的小嘴唇撅着的样子,甚是可爱之极。拉着她往廊下的阴凉处走,口中道“她可没骗你。我确实差点便挨了一百荆条。可是最终挨家法的不是我,而是黄长青。便宜他了,只挨了五十下。不过也够他受的了。今日且给他个教训,叫他知道我林觉可不是好惹的。”
绿舞站定了身子,呆呆的看着林觉道“公子是说黄管家挨打了是因为公子么”
“算是吧,他要让我吃家法,我岂会容他得手。”
“那可有麻烦了,公子得罪了他,今后还有好日子过么”绿舞满脸忧愁的低声道。
林觉轻轻拉起她的手握紧,直视着绿舞明媚的双目,一字一句的道“绿舞,忘了我昨晚对你说的话了么从今往后,他们休想欺负我们。我林觉说到做到。你不要担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要相信我。”
绿舞怔怔的看着林觉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透露出她从未从公子眼睛里看到的坚毅,这给了绿舞极大的慰藉。她当然相信公子,这是这座巨大的豪宅之中唯一能够让她全心全意的相信并且依赖的人了。
“绿舞相信公子。哦对了,我三月里移栽的绣球花开了。很是漂亮呢,公子要不要瞧瞧”
林觉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思维跳跃的太快。前一刻还在担心,下一刻便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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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觉的眼神是漠然的。某一瞬间,林觉确实差点便说出不用先生背诵了这句话。但他很快便告诫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上一世这个徐子懋可没少给自己苦头吃。他和黄长青攀上交情后,在家塾作威作福,贪得无厌索要束脩,体罚子弟。完全丧失了一个读书人该有的正直。自己就被他敲诈了几百两银子,然而跟着他却没学到什么真正的才学。自己后来师从了松山书院的大儒方敦孺之后,只两年时间便考上了科举。为师之能高下立判。
林觉倒不完全是为了今日之事而报复徐子懋,他是为了家塾中这些子弟的前途着想。若不让这个徐子懋滚蛋,便是误人子弟。
“徐山长,你怎么了你该不是背不出吧。”林伯庸冷声开口道。
徐子懋面如土色,噗通跪倒在阶下,对着林伯庸磕头道“东翁,老朽才疏学浅,老朽确实背不出。老朽愚钝,还请东翁饶恕则个。”
“什么”黄长青等人都傻了。
林伯庸心中甚是恼怒,沉声喝道“你问的题目,自己却不知这岂非是笑话。你自己背不出这篇文章,又如何裁定他人当真是岂有此理。”
徐子懋羞得老脸通红,连声告罪,伏地磕头。
林伯庸连骂荒唐。黄长青脸色也极为难看,但他任旧不想放弃,沉声道“就算徐子懋背诵不出那篇文章,也不表明林觉公子会背的出。林觉公子背不出,那便还是输了。”
“对对,是这个理儿。”林柯等人叫道。
林觉冷笑一声,负手道“听好了,本经阴符七术第一术盛神法五龙。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德为之大;养神之所,归诸道。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第二术养志法灵龟”
林觉侃侃而诵,从第一术盛神法五龙开始一直到第七术损悦法灵蓍尽数背诵而出,里边的文字佶屈聱口,但却一字不漏。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林觉那张不断往外蹦着不懂意思的字的嘴巴。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滴着一大滴的汗,外加三根黑线。
“去拿书来,也许他是瞎乱背诵的,蒙人的。”黄长青叫道。
林伯庸终于忍不住了,他虽也不知林觉背诵的是否正确,但他相信林觉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的面前蒙人造假。他相信林觉背的正是那篇文章。而黄长青实在是过分了,虽然他是自己的身边人,但也不能如此纵容他。
“长青,你住口。老夫不知你出于何种目的要造林觉的谣,说他耽误学业,影响子弟。事实证明,林觉书读的不错。倒是你请的这位徐山长没什么本事。”
“家主”黄长青汗如雨下,回身噗通跪在徐子懋身旁,向林伯庸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