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开了锁,冲他们招手进来。
踏进门里才看清这府宅确实宽阔,内里分了外院和内院,两边各有厢房,主屋在内院里,主屋后还有个第三进院,宽敞的能住好几个人,倒是方便家中老人养身。
元空看完甚是满意,偏头瞧温水水和周宴,温水水没甚情绪,周宴看得出也是满意的,只是满意归满意,却也怕惹事端。
周宴说,“殿下,还是算了吧。”
元空拍他肩膀,“周管事放宽心,现今你们和宫里对接,这种院落住着没人敢说。”
那倒是,论起来他们是皇商,和一般的商户有区别,住个三进院确实行,到底太谨慎,也怕被人逮着错处,毕竟在京里,时时刻刻要小心。
周宴思索再三应下,“都听殿下安排。”
元空便和袁九离道,“这府宅是什么价钱”
袁九离唯唯诺诺的朝他伸出两个手指头。
元空揣度一下,不可能只有一百两,他猜道,“两千两”
袁九离讪讪道,“两千五百两。”
元空遂准备取钱,谁知周宴急着拽他道,“殿下,这钱让小的出吧。”
他说完看温水水。
温水水也瞄他。
周宴唉一声,兀自退到旁边。
元空莞尔,和袁九离结清了账务。
袁九离解下钥匙递给他,就老实走了。
元空把钥匙给周宴,温声道,“周管事,这座府邸是她想给你买的,你别介怀。”
周宴手抖,接过时眼睛也泛热。
温水水俏皮的冲他笑,“周叔总想太多,我回头还过来住呢,咱们一家子住这里多舒坦,总比挤在那间小宅子里强。”
周宴不好意思,也说是。
温水水扯着元空道,“我答应从梅要给她买栗子。”
元空揉一把她的头,跟周宴笑说,“天晚了,快回去睡吧,这边房屋让底下人收拾,你少操些心,她就怕你劳累。”
周宴小声道是。
元空就搀着温水水往坊门方向走,他们的背影一大一小,在夜灯下模糊的几乎重合,周宴立在原地看久了眼睛也花,心中生出些许高兴,这位
殿下看起来相当可靠。
这大晚上的,天又冷,卖栗子的小贩不好找,好在往街坊以南,在那座仙客桥旁倒有个老头在收摊,看样子是准备回家。
温水水小跑到摊前,看摊上还摆着些花生瓜子,这种零嘴太普通,寻常人家家里自己就可以炒,怨不得他卖不出去。
老头殷勤招呼他们,“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都买些,”温水水抱一包栗子,回身和含烟道,“转头分给院里的那些丫头吃。”
含烟好笑,“她们嘴儿刁,不定就吃这些。”
温水水嗔怪,“赶紧掏钱买了,你看不见老人家冻着。”
元空赞许的对她微笑,旋即放眼往那桥上看,还是有人在上面走过,桥对面正正好对着东大街,那条街上的酒楼也没几个开着,不过还能听见人声,上头是下了宵禁,抵不过这些醉生梦死的人要玩乐,灯火关了照样快活,总归那些勘察的衙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桥有些年头了。”
老头收了钱,开开心心收摊,“是有些年头了,在你们这些娃娃十岁左右的年纪,咱们宰相大人派人修出来的,宰相大人也是能耐,原本河对岸往来不方便,有了这座桥,就不用总绕道走了。”
元空沉声道,“老人家往后还是绕路走吧,这座桥修的不稳固,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塌。”
老头瞅他一眼,这才看到他光头,又见他穿的富贵,身边还站着个姑娘,确实是姑娘,鬓都没挽起,显然没嫁人,两人一看就关系亲密,他虎着脸道,“这桥都十几年了,也没见有事,怎么到你嘴里就不对劲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剃个光头,还带着大姑娘半夜出来晃荡,也不知是哪家的纨绔。”
他转头还教训温水水,“我看你还没出嫁,怎么能跟他混在一起,现今糊涂往后有你苦头吃。”
他骂骂咧咧完,连忙收东西走人。
元空神色僵冷。
温水水跟含烟两个捂着嘴乐开花,元空瞥她一眼,她立刻憋住笑,握着他道,“你刚刚说这桥会塌”
元空颔,“桥体和水位离太近,两边坡也低,很容易塌。”
温水水一笑,“
仙客桥塌了,应该算在温烔头上吧。”
这个是必然的,仙客桥是他修建的,塌了他一臂承担。
元空说,“自然的,但就怕到时候出人命。”
温水水沉默。
元空叹了口气,领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