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水挪一下身靠到床里,眼眸凝在他身上,细细道,“我可以去吗”
元空直板板坐到床沿上,两手搭着膝,将空处遮了大半。
温水水便知他是不允了,她试探着解释道,“这会子他正伤心,我要是借机安慰,他指定会当我”
元空瞟着她。
温水水噎住话不敢往下说,重又把脸埋起来。
屋里安寂,时间也过的快,不知不觉就晃到黄昏。
温水水眯了会眼再醒来,看元空闭着眸子,心下生出逃的想法,脚慢腾腾伸到床下,还没碰到鞋,就被他一只手给握住了。
温水水磕磕巴巴道,“天快黑了。”
元空垂目,“去哪儿”
温水水手捏着他的袖子,用商量的口吻道,“茶馆没人看着,不放心。”
元空不说话,把她脚丢回床,继续坐着。
温水水推一下他,“他指定不在了,我就是去瞧瞧茶馆,一下午没在,就几个小厮看着,要是有什么事儿,回头又麻烦。”
元空道,“周施主可以去。”
温水水把肩耸起,唯唯诺诺靠到他身旁,“周叔要两头跑的,汴梁的当铺要迁过来,他昨儿才过去跟人商酌,得冬至才能回京。”
元空沉着眼望她。
温水水颤了颤唇,手顺着他的袖子摸到他手背,怯懦的搀住他道,“我就去一趟,你不放心,你跟着我。”
元空注视她良久,终于还是妥协,转到她为他放衣衫的柜子前,挑了件素衣和假,顺便拿了易容器具进到里间。
过半晌,他再出来,已经是个面容粗糙神情木讷的样子,倒像个做体力活的下人。
温水水踱到他身前,将身子挨着他,异常温顺。
元空取下木施上的轻裘,把她裹住。
本是要搂起来的,但他没碰她。
温水水晓得他还在气性里,安安静静的由着他给自己理衣裳,随后跟着他走外面。
下晚就冷了,从梅跳着脚带路,眼看着他们不像和好,赶紧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生怕碍着他们。
温水水走路很慢,被元空甩了一截,她杵在路道口,前面的男人都不回头等她,她蓄着泪跟在后面,跟了一会儿就蹲地上,再不管他会不会回来。
元空听不到她脚步声,转头瞧她蹲雪里不动,急忙走过去拉着人起来。
温水水憋屈的抱着他脖子,眼泪都流到他颈项上。
元空单臂圈住她的两只腿放人坐到胳膊上,另只手给她抹脸,缓步往前走。
温水水贴着他脖颈的脉搏轻轻咬了一口,咬完就放,紧紧抓着他道,“你以后都抱我。”
元空嗯一声,“冬至后,我不回弥陀村了。”
他得想办法把她看住。
温水水睫毛上湿答答的粘在一起,直往他脸上靠,带的他脸都晕出水,“不行的,陛下不开口叫你离开,你贸然离开,被人现了就是欺君之罪。”
元空脚停住,手指揩去她眼睫上的泪珠,“我想办法。”
温水水哑哑的嗯着,脸黏着他不愿意退开。
冬天黑的早,路上瞧不见人,他们就这般走到茶馆,元空上台阶放下温水水。
茶馆就剩了几个小厮看门,瞧他们到了,忙跟温水水挤着眼睛道,“那个姓温的,也不知喝了多少,醉桌上爬不起来,小的几个轰都轰不走。”
温水水把手揣袖套里,尴尬的瞄元空,他套着层皮,面瘫的瞧不出情绪,她小心收回视线,走进门里。
元空眸色阴沉,随她入内。
温昭伏在桌子上睡得像个死人,从梅走过去伸脚踢他,“醒醒”
温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