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水噙着泪跟他笑,“我可以叫你来做法事吗”
元空
动了动唇,想告诉她,他已经不是云华寺的僧人,可是说不出口,他说了,她必然快乐,但快乐之后她又会担忧,没了云华寺的庇佑,他随时会被人盯上,命这种东西掌握在别人手里,就意味着他不能任性。
“可以。”
温水水快活的笑起,他便缓缓走了。
快过晌午,周宴回宅子里,温水水跟他说了昨晚宴席的事,周宴又气又没辙,又怕崔琰怪罪,只得叫人送了份礼,这事儿才算翻篇。
温水水的茶馆开在西京北大街,往前百步,正正好被挤到犄角旮旯里,地方不显眼,也没多少人知晓,她倒是喜欢这个场地,不热闹她没得烦。
生意人都讲究个运道,开张必会请神拜佛,温水水便挑着这个时间点让人去云华寺请元空来做法事。
她特特换了身藕荷色绉纱偏襟小锦衣,想叫他眼就移不开。
缘着天冷,她捂着紫金雕花手炉靠坐在窗台上,眼睛放远了看,没见着元空过来,倒在路道上瞧到了温昭,他侧着马行到窗下,倨傲的抬起头盯着她道,“下来接客。”
接客这个词委实恶心,只把温水水比做了妓子,她阴寒的瞥过他,趁手扯掉木栓将窗户关上。
温水水下了窗台,坐到柜台上,偏头跟候在旁的小厮道,“去关门。”
那小厮小跑到门前,掰着门要关,温昭伸脚抵在门上,翻身下马道,“开门迎客,岂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
小厮陪着笑道,“这位小爷,我们还没开张”
温昭把将他挥到旁边,大步进门里,直接走到柜台前直直看着温水水,“给爷沏壶铁观音。”
温水水低着眼睛不予理会,靠后方的做小厮打扮的从梅挡过来,扬着手道,“哎呦爷您请桌边坐,小的马上就给您送茶来。”
温昭挑着眉,随意选了张桌子坐下,冲着温水水道,“老板不来招待客人”
温水水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下柜台掀起帘布进后屋去了。
温昭抹了抹唇,踢开板凳也想跟进去。
隔门边的小厮忙跑来抱住他的胳膊求着道,“这位爷,我们姑娘
性子腼腆,平日都不出来见人的。”
温昭奥声,背手给他巴掌,打的他摔地上,才抬腿闯了进去。
这间茶馆是周宴买来让温水水玩乐用的,前头做着生意,后头有屋子花厅,专供她歇息,她若不想出去,在这里也无人打扰,左右生意有人看着,她自在才是紧要。
温昭踱步到花厅,她侧依在栏杆上,手里的团扇下下摇着,水眸半合,像是要睡去。
温昭呼吸微滞,脚下不自觉放轻,直走到她面前,她的眼睛下睁开,那眼里溢满了惊恐。
“谁叫你进来的”温水水当真怵他,他要是个不高兴,她大概就得死。
温昭的面色变得晦暗,“你这么怕我。”
温水水懒得跟他多话,扬着脖子冲外头叫,“来人”
温昭喝声,“闭嘴”
温水水防他突然作,瞪大了眼不敢再喊。
温昭拉来张凳子跨腿坐,眼睛从她脸流连到她身子,须臾喉结微动,“那晚,元空抱你回去,我听说他隔日才离开你家,你们亲到这种程度”
什么听说,分明是他叫人盯着她这头。
温水水嫌恶的撇过脸,“关你什么事。”
温昭眉际显出丝凶,转瞬即逝,他咧嘴笑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温昭。”
温水水黑着脸道,“滚出去。”
温昭再难维持好脸色,他忽然捏住她的下颌,迫她看着自己,“爷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他受恭维长大,谁人见了他都要叫声公子,这还是第次被人这般对待,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是想让她清楚,他个名贵愿意放低身段来与她这个商户之女好声好气,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温水水抓起手炉朝他砸。
温昭闪身躲开,冷声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温水水低垂着脸,暗暗盼着元空能快点来。
她这副乖巧的姿态取悦了温昭,温昭抚着手上的戒指,“你哥哥今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