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郑村民没法比,前段时间,郑爸爸已经不远千里赶到并原和孙秀玲父母见过面了,而且是孙妈亲自安排住进了二轻局招待所,两家关系就差民政局的小红本。
还有妹子胖子一听来了精神,连声说这顿饭咱得去好好搓着。
赵伟推崇的饭馆离武钢一招不远,走路用不到十分钟,是一个藏在胡同里的苍蝇店,可喜的是门口还有个台球案子。
这倒不错,以后没事可以过来打几杆,价钱也跟并原一样,一块钱一把,十块钱十五把。
四个人刚到小饭馆,门口坐着看台球案子的大爷就站起来,老远打招呼“小郑、小赵过来了”说着往他俩身边看看,笑着问“还带了两个儿子伢,你们朋友啊”
龚强一听头立刻竖起来,他早晨就因为一句儿子伢跟别人干起来,搞得饭也没吃着,一口气饿到现在。
这武汉人怎么回事口下无德啊,逮谁叫谁儿子
只是这次他没敢鲁莽,偷偷观察着对面的老汉,只见那老汉一脸慈祥,笑容可亲,分明一副乐善好施的员外相,再看自己这边,郑村民和赵伟也心平气和,就瞥了一眼宁向东,正好看见他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是啊李老爹,今天才来的。”
老汉扭头对屋里喊“梦风,出来接客喽。”
这一嗓子,宁向东和龚强差点绊倒,接客这个词在并原是不可描述的。
屋里噼里啪啦响起一串脚步声,跑出来一个女孩儿,宁向东和龚强看的眼前一亮。
这女孩儿细看长的不能说多漂亮,却透着北方姑娘没有的水灵和清秀的味道。
几个人进了屋,才现里面还带着个小院,吃饭的人都坐在那边,既凉快又通透。
赵伟接过梦风妹子递过来的菜单,简简单单点了几个菜。
龚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有效的遮挡了屁兜缝补的痕迹。
这会儿他也不敢乱说话了,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聊天,像个敏雷达一样努力接受着各种信息。
现在胖子终于知道了,儿子伢似乎不是骂人话,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很快几样小菜端上来,四个人开了一瓶黄鹤楼,这种酒倒挺对口儿,跟山西的汾酒挺像,都是清香型。
当时国内最畅销的就是汾酒,黄鹤楼跟它并驾齐驱,素有南楼北汾之称。
李老爹看几人开了瓶黄鹤楼,也端了盘豆皮过来坐下,说酒钱和这盘豆皮也算我的,你们结其他菜的账就行。
几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能答应他的要求,李老爹就说“这次按我说的来,下次再按你们的来。”
赵伟一听答应了,李老爹是个爽快人,再矫情也没意思。
他去年还在外面当扁担干挑货的活,今年孙女从老家来了,就干脆张罗了这个小馆子,不过他干扁担的时候交游广阔,认识的都是社会基层的人,酒馆开张,都来这儿给他捧场。
宁向东暗暗观察,总感觉这位老爷子举手投足带着点爽利,保不齐年轻时是个有故事的,言辞中就带出了看似无意的敬重。
李老爹风雨半生,晚景一般般,如今看到北方儿子伢懂规矩,有礼数,不由老怀大畅,谈兴也愈加浓厚。
“黄鹤楼这个酒过去叫汉汾酒,想不到吧”李老爹嘬了一小杯,说道。
四个儿子伢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这名儿跟杏花村的汾酒,重合度太高啊。
“所以嘛,后来改成黄鹤楼了,不过这俩酒味道差不多,而且都是好酒。”
可惜的是,杏花村成名于世上千年,传承不绝,而黄鹤楼早被一把火烧了,现在的楼子是八十年代恢复重建的。
聊到武汉的风物,儿子伢们来了兴致,一致决定明天出去逛逛。
这时,赵伟终于抓住机会,故作猛然想起之态“老爹,把你家妹子伢借我们一天,当个向导行不”
李梦风在旁边听到了,脸微微一红,站起来走到外屋的门槛上坐下,以手托腮,远远看着跟爷爷喝酒的四个外乡人,两只眼睛亮晶晶。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