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页,石总工看到一些熟悉的字句和思考,是他本人对连轧带钢生产线的一些理解。
这些理解,宁向东刚刚摘抄到笔记本上,每抄一部分,就在后面写一段自己的体会。
看到这里,石宗勤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赞许。
“你这是躲进小楼成一统啊,小宁。”石总工放下笔记本,背负了双手,环视四周。
他的这本笔记里,记录的都是最初对连轧厂的看法和理解,随着时间推移,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又会现有很大不同。
所以,这个本子就一直放在这里,今天忽然想起来,本打算过来拿到办公室,但看了宁向东的笔记后,又改了主意,决定还是留在这儿“这个本子里是我过去写的东西,也很不成熟,你看看就算了,不要作为今后工作的参考。”
石总工说着向外走,到门口后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小宁,我怎么听说,工会的老刘找过你们站长,要借你过去帮忙。”
宁向东吃了一惊,心说坏了,一定是乔旭惹出来的事。
工会主席果然把宁向东借走了,就一个事,让他和乔旭,在元旦联欢会上,表演古筝和洞箫的合奏。
宁向东欲哭无泪,只好下班回家后,从自己房间里翻出洞箫。
找出来一看,居然没有裂,北方冬季干燥,家里又有暖气,很多木制、竹制的东西不妥善保存,就会崩裂变形,没想到它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把箫还是宁向东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在解放路百货大楼买的最普通的紫竹箫。
制箫的材质有很多,铜的,玻璃的,还有截成三段的,两头镶了扣,演奏时装上,平时拆开方便携带。
因为六孔箫的尺寸基本上都是五六十厘米长,宁向东一度也想买一支这样便携的,但是他基本功太差,怕自己调不准音,只好买了把通长的。
吃了晚饭,宁向东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练习。
可是毕竟荒废了太久,自从文艺连解散后,他就再没摸过这玩意儿。
这次乍一上手,指头肚搭在气孔上,连封闭状态都感觉不出来,右手小指去按第一孔时,怎么也够不到,难道手指头也变短了
适应半天指头才找着感觉,气又跟不上了,吹出来的基础练习不是跑风漏气,就是呜咽一声后,变成了嘘嘘嘘。
老妈霍敏芝正和女儿宁向红在客厅里坐着,一边看电视剧外来妹,一边竖着耳朵听儿子练箫。
每次呜声一起,霍敏芝就跟着提气,随后一串嘘嘘嘘,音下来了,霍敏芝就跑一趟厕所。
二姐宁向红说“别人吹箫要好,你吹箫要命,妈都尿频了。”
家里没法练。
宁向东一想这事是乔旭整出来的,干脆去找她要排练的地方,找不着更好,直接推了拉倒。
乔旭出身在音乐世家,她爸爸是一名音乐老师,哥哥乔洋,是金阳省歌舞团的大提琴手,两人都是学习的西乐,所以对中国的民乐很感兴趣,因此学古筝的女儿家庭地位很高。
这次听说连轧厂举办元旦联欢会,乔旭要登台表演,全家都大力支持。
“干脆去我家得了,我家不怕这个,”一听宁向东想打退堂鼓,乔旭想都不想,说道“前些日子,我在家里练二胡,拉的鬼哭狼嚎的,我哥还夸我比他拉得好”
“不过嘛”她眼珠儿一转“你去我家不能白去,得教我洞箫,我都买好了。”
乔旭买的箫是一把九目十节的定制箫,长度一米五,表面刷了亮油,箫筒上雕龙飞凤,怎一个富贵了得。
宁向东差点亮瞎了眼“这是谁忽悠你买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