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求你了,我在医院都一个星期了,让我回家吧”
从长途公交车下来,宁向东连家门都没进,就在何萍的陪伴下来到并原市中心医院。
若是依着宁向东的意思,连医院都不想来,随便找一家小诊所消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但是何萍坚决不同意,路边的小诊所哪里靠得住,不是祖传老中医,就是离休老军医,进去了还不把聋子治成了哑巴
在何萍的坚持下,二人来到医院,哪想到一进去就走不了了。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严肃地告诉宁向东,伤口有点深,而且创面小,很容易引起破伤风菌在体内缺氧环境下繁殖,必须留院观察。
宁向东当时就有点蒙了,就这么点小伤,也值得住院他苦笑着对何萍说“这下聋子没治成哑巴,把豆腐卖成肉价钱了。”
何萍和宁向东从南榆一路到并原,期间生了那么多状况,多少有些熟悉了,此时听到宁向东耍贫嘴,嗔了他一眼,说道“少废话真要是伤情严重就是一头猪的钱也得花”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头,想了想醒悟过来,不禁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大夫,看到何萍活泼开朗的样子,不由好感大增,说道“姑娘,你说得很对,话糙理不糙,看上去你比你这个小男友年龄大点,那就得多管着他,安心住院,安心治疗。”
说完,在诊疗本上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何萍“喏,这上面是一种特效进口药,专门针对破伤风的,我们医院没有,你要到马路对面那个药店去买才行,就拿我写的字去买,价钱上会有折扣的,”大夫慈祥地微笑着“最好是用上,其实我真羡慕你们年轻人,为了喜欢的人什么事情都肯做”
看着何萍呆的样子,这次轮到宁向东大笑起来,只是不敢笑出声,甚至连表面上也不敢流露,只好把笑强忍在身体里,忍的浑身打颤,几乎出了内伤。
老大夫大吃一惊,肌肉痉挛也是破伤风的典型症状,看患者这么激烈的表现,病情很凶险啊。
办理好入院手续后天色已晚,何萍问宁向东要了家庭地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宁家。
没曾想家里只有宁母霍敏芝和二姐宁向红,正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父亲宁鉴良去公园下象棋去了,两个女人老的老,弱的弱,一时慌了手脚,霍敏芝连忙给在派出所值班的大儿子宁向阳打了电话。
民警宁向阳一听三弟出事,也慌了神,当即开了单位一辆挎斗摩托车匆匆赶回家。
一进家门就看见老妈和二妹正乱作一团地收拾随身物品,旁边还有一个白净漂亮的女生。
宁向阳愣了愣,一把抓住老妈的胳膊急吼吼得问“三弟病的严重吗怎么还得收拾东西要在医院过夜吗”
霍敏芝被晃得七荤八素,何萍忙在旁边轻声答道“没那么严重,医生说要留院观察,所以暂时住下了。”
“那我妈为什么收拾东西”宁向阳问道。
“阿姨听说宁向东住院了,就开始收拾东西,我说什么也不听了,”何萍摇了摇头“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妈,要被你吓死”宁向阳松开霍敏芝,看了看何萍,疑惑得问道“妈,这位是”
霍敏芝支支吾吾介绍了半天也说不清,只知道是三儿子的朋友,随后又简略说了宁向东的情况,这次说清楚了,听说三弟是打架被扎伤了肩膀,宁向阳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个老三从小离开家,去了部队,这几年就回来过一次,现在刚离开部队就打架斗殴,还带个女的跑回来,得找机会好好盘问盘问他,宁向阳心里暗自揣测。
霍敏芝哪知道大儿子的心思,只是不断催促快走快走,宁向阳也看出时间紧迫,不便说什么,只好匆匆对何萍说了谢谢之类的客套话,拉着三人风驰电掣赶到了医院。
何萍在家里是独生女,没想到宁家居然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这让从小过惯了沉静生活的她很是羡慕,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假如我也进了他们家是不是就更热闹了呢
何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偷偷看了看坐在侉子边斗里的霍敏芝,不由脸上热,心里慌的厉害。
“别废话你要是不去逞这个能,也不用在医院里憋着”霍敏芝板着脸训斥小儿子。
宁向东长叹一声“唉,老妈呀,你也不管,他也不管,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家”说着用没有受伤的右臂轻轻一揽霍敏芝,继续唱着说句心里话“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别胡闹快好好坐着,大夫不让你随便乱动,怕扯到你那个肩。”宁母爱怜地把儿子手臂轻轻拉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说起那个她,送你住院的何萍只是公交车上认识的”
“是啊,凑巧坐了一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