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寒冷著臉橫他一眼,偏頭問明月鋒:「你想吃什麼?」
「找個粵菜館。」明月鋒扶著印寒的肩膀站起身,「吃清淡點,王局那肚子快到預產期了。」
「滾滾滾。」王岳揚傷心地抹眼淚,低頭敲打手機給印寒發消息——【人身攻擊要加錢!】
【印寒:[轉帳25o元]】
看到這個侮辱性的數字,王岳揚非常憤怒。
於是他憤怒地收下了二百五十塊錢。
吃完飯三人找個公園遛彎,不知不覺夕陽西下,明月鋒站在錢塘江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輕輕哼著模糊的旋律,印寒聽出來是《明明就》。
「走吧,我們去參加派對。」印寒強硬地拉起明月鋒的手腕,將他往公園門口拖,「是假面舞會。」
「哦?」明月鋒停下哼唱,好奇地說,「什麼樣的假面?我沒準備道具。」
「我準備了。」印寒說。
王岳揚看著兩人上車的身影,默默掏出手機打了個車。
具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jpg
夜幕低垂,暗藍色的保時捷迎著夕陽,開向偏僻的郊區,七拐八拐,在臨河的一排酒吧前停下。印寒推門下車,將車鑰匙丟給笑容滿面的門童,拿出半張面具遞給明月鋒:「給。」又給自己扣上面具,擋住半張臉。
兩張面具,一黑一白,毫無特色可言,明月鋒抬手扣在臉上,跟著印寒走進去。
酒吧里燈光昏暗,人聲鼎沸,每個人臉上都扣著赤橙黃綠、各式各樣的面具。印寒開了個卡座,拉著明月鋒坐下,他說:「單身夜就是要喝酒。」
「喝多少?」明月鋒問。
「能喝多少喝多少。」印寒話音剛落,服務員端來威士忌和冰塊,在桌上擺成一排,加兩個大果盤。
「悠著點喝,別誤了明天的事。」明月鋒說。
王岳揚戴著張艷紅色的面具竄進來,一屁股坐在明月鋒身邊,大喇喇地摟住肩膀,端起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乾杯!」
明月鋒不得不和他碰了一杯。
王岳揚仰頭喝盡,朝明月鋒亮了亮杯底。
明月鋒挑眉:「一上來就玩這麼大?」
「你都要結婚了兄弟!」王岳揚拍打明月鋒的肩膀,「我對象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呢。」越說越傷心,他又拿起一杯威士忌,「都在酒里,感情深,一口悶。」
「哎哎哎等下。」明月鋒攔住王岳揚往嘴裡倒酒的手,「照你這么喝,咱倆今晚得死這。」
「那你說怎么喝。」王岳揚停住動作,「玩骰子?」
「行。」明月鋒說,「猜點數。」他拿起三顆骰子放進骰盅,呼啦呼啦搖起來,「寒寒會玩嗎?」
「知道一點。」印寒說。
「先走一輪示範一下。」明月鋒說,「下一輪猜錯的喝酒。」
「喝一杯?」王岳揚問。
「半杯吧。」明月鋒說。
「光喝酒其實沒啥意思,再加上大冒險怎麼樣?」王岳揚決定給金主謀點福利,「真心話大冒險,像咱們高考完玩的一樣。」
「那就是半杯酒加真心話大冒險。」明月鋒說,「可以,來。」
三人玩到半夜,該問的都問完了,說話說得口乾舌燥,酒過半巡,明月鋒臉頰泛紅,看印寒的輪廓有些重影,他念念叨叨:「寒寒你也玩得太保守了。」
印寒腦子好使,是三人中喝酒最少的一個,眼神清明,他端起明月鋒的酒杯,晃了晃,說:「最後一輪,喝完回去。」
明月鋒強撐著坐直身體,拍一拍身邊醉如爛泥的王岳揚:「活著嗎?」
「哎。」王岳揚應一聲,支著胳膊坐起來,兢兢業業地完成任務,「喝。」
酒精刺激大腦,明月鋒判斷失誤,輪到他解決最後一杯酒。他依稀記得辛辣的酒液順著喉管淌入胃裡,眼前景物扭曲旋轉,身體不由自主地後仰,倒進印寒懷裡。
圓滿完成任務,王岳揚如釋重負,抹去額頭的汗水,他看向印寒:「接下來怎麼辦?」
「你叫代駕,開我的車回去。」印寒親昵地撫摸發小無知無覺的面龐,唇角上揚,牽起一道溫柔小意卻毛骨悚然的弧度,「我另有安排。」
第1o5章瘋了嗎你
房間裡一片黑暗,分不清晝夜交替,被子裡側臥著一個人形輪廓,左手手腕處環繞一條拇指粗細的銀白鐵鏈,鏈子垂下床頭,向前延伸,與一個圓環相扣,圓環掛在牆壁突兀的扶手上。印寒坐在床頭,垂下眼眸,珍重又憐惜地撫摸明月鋒沉睡的眉眼,他彎腰,將垂涎多年的月亮攏入懷中,深吸一口氣,吻在對方眼尾。
這美好的場景仿若鏡花水月,它無數次於夢中出現,在天光乍現的清晨淪為泡影,印寒虔誠地吻過鼻樑、顴骨、耳廓,最終停在唇上。他呼吸逐漸粗重,胸膛中束手束腳的野獸掙脫桎梏,仰頭咆哮,忍不住用尖利的犬齒啃咬摩挲,惹得無知無覺的受害者眉頭輕蹙。
「明月。」印寒小聲呢喃,「你是我的了。」他將頭埋進對方頸窩,嘴巴咧開誇張的弧度,病態地嗅聞獨屬於月亮的溫熱氣息,雙臂用力,幾乎把發小揉進骨血,「是我的,我的。」
明月鋒在做夢。他夢見明室輝一把將他抱起,放在肩頭,學著飛機的樣子抻平手臂,左搖右晃地逗他玩:「爸爸帶鋒鋒環遊世界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