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香毕竟是赵春香,虽然这事被姜甜枣给指了出来,但赵春香却没有丝毫愧疚之情,反而变本加厉,一蹦三尺高,直接指着姜甜枣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蹄子,别以为嫁了人,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八道啊你大哥他是喝多了酒,在家里躺着呢,所以才没有来”
这个时候,姜甜枣的大嫂马丽芬也赶紧着站了出来,双手插在腰上,远远看去,跟一个茶壶似的,她双目一瞪,骂道“就是,凭什么诬赖我们,当我们好欺负啊就你这破茅房,谁稀罕烧啊依我看,你就是眼红咱们家的新房吧。谁叫你没本事,偏偏要嫁给二傻子呢这辈子啊,自己就睡牛棚去吧”
姜柱子和马丽芬早就有分家的打算,所以便在姜家老宅旁新盖了一座砖瓦房,费了不少功夫。但两人想着,他们要是现在就分家,搬出去住,很可能就不能再分姜甜枣的聘礼,那可不就便宜了老二家的
所以,姜柱子和马丽芬两夫妇就装聋作哑,赖在老宅里住着,一直没有搬走,那新瓦房是一天也没住过。
赵春香和马丽芬之前在家里时,对姜甜枣态度恶劣,非打即骂,早已经成了习惯,所以这晚上,当着众人的面,她们也是凶神恶煞地冲到了姜甜枣面前,只想要把她给压制下去。
谁知道离姜甜枣还有好几米远呢,这时,高宇杰那高挺的身影倏然挡在了姜甜枣的面前。烛火之下,他眉眼深邃,那双黑眸里,如同夜晚的深海,翻滚着警告的浪潮。
“不准骂姜甜枣。”他声音缓慢,却低沉。
他刚忙着救火,衣袖卷到了肘部,手臂上肌肉紧绷,青筋贲张,那种男性的力量,直接把姜家的婆媳俩给震慑住了。她们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做声。
姜甜枣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保护过。她看着高宇杰那挺直的背影,一颗心就像是浸在了温泉水里,暖意融融。
不过现在倒不是感激高宇杰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要找出姜柱子。
姜甜枣左右观望了番,迅在脑子里开始盘算着。
他们这间茅草屋,刚好就在村西头,前后就两条路。前门的这条是大路,通往的是村里的其余地区。而后门的这条则是小路,小路上只有王奶奶的家,而小路尽头则被南水河给截断,无路可走。
刚才,高芸芸几乎是在火点燃之后便现了,并大声提醒了他们,姜甜枣等人迅赶到了后院。按照时间推理,如果真是那姜柱子点的火,他根本没有时间逃回前门,肯定得从后门逃走。
现在,姜柱子并没有跟随着大队里的人从前门赶来,更是印证了姜甜枣的这个想法。
而高宇杰家的茅草房和南水河之间,除了王奶奶家,便只有一片荒地,根本无法藏人。也就是说,姜柱子肯定就躲在了王奶奶家里面。
推断出姜柱子的下落之后,姜甜枣也懒得跟姜家人废话,指了指王奶奶家的庭院,故意道“呀,咱们这里闹了这么大动静,可王奶奶怎么还没出来呀别是出了什么事吧赶紧敲敲门,进去看看吧。”
这王奶奶寡居多年,膝下的两个女儿,都嫁去了隔壁大队,所以家里就她一个人。
说完,姜甜枣便带着众人快步朝着王奶奶家门口走去。
这下子,王奶奶家庭院里的姜柱子可是吓坏了。
姜柱子本来是想点完火后,便赶紧着从茅草屋前门跑回姜家,随后再跟着众人过来救火,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刚放完火呢,高芸芸那小丫头就看见了,一声尖叫,惊动了新房里的人,全往后院里冲。
姜柱子根本来不及跑向前门,慌不择路之下,只能往后门逃窜,这四下里也没地方躲,只能趴上王奶奶家的院墙头,一个翻身,滚了进去。
王奶奶家庭院里晾晒着被单和衣服,姜柱子就躲在那衣服之间,半蹲着,听着整个大队的人朝着这边靠近,慌得满额都是冷汗。
毕竟是睡在一个炕上的男人,马丽芬自然知道,姜柱子没有回家,肯定就是躲在这。
她咋能让自家男人被抓住呢于是,马丽芬连忙指着远处的一块田坎,大叫道“呀,我看见那边有个人影,眼生得很,不是咱们村的人。别是外地的贼人来咱们这儿放的火吧,大家赶紧去追呀”
生产队的人一听,有外村的贼人,赶紧着扭头想要去追。
生产队的人要是去追那虚构的贼人,那他就可以趁乱逃出来。躲在衣服堆里的姜柱子顿时大松了口气,随手拿起了竹竿上的小衣服,也没看清是什么,只顾抹着头上的冷汗。
可刚没抹两下,姜柱子便觉得一股冷风袭来,随即后脑勺上被猛地砸了一下。那力度极大,他顿时觉得眼前漆黑,冒出了无数的金星。
砸了姜柱子脑袋的人,正是王奶奶。
王奶奶见有人偷偷摸摸地在自家院子里站着,便拿着葫芦瓢,悄悄地走过去,一葫芦砸在了那人的后脑勺上。随即,王奶奶冲到了大门前,把门打开,对着众人叫道“抓贼啊有强盗跑进我家啦”
大家本来就没走多远,此时听王奶奶一喊,连忙举着火把,不顾姜家人的拦阻,直接冲进了王奶奶家的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