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宴夫妻二人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李文鸳一进门,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花,仿佛已经忍了很久总算可以笑出来的样子,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到后面直接笑到抽抽停不下来。
这可把易宴吓坏了,他赶忙过来扶着她,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防止她笑岔了气。
“小丫头,你慢点笑,你慢点笑。”
隔了好久之后,李文鸢才平复下来,但她眼角的笑意仍然没有退却。
“国公爷,我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欧阳倾斐跟易元之间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出在了欧阳倾菲这里,这两人的矛盾还不小,我现在非常好奇他们两个人昨天晚上究竟生了何事。今个儿和昨个儿的反差真的是太大了。”
李文鸳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整个人都充满了好奇。
宪国公似笑非笑:“你想知道这还不简单,我这就怕易一去查下,等他了解清楚了,让他好好地和你说上一番。”
“易一,夫人的好奇你听到了?现在就差人去查吧。记住,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立在易宴身边的易一回了个“是”,就离开了院子去安排了。
李文鸳看到易一的背影,想着没多久就可以解惑了,整个人更开心了。她忍不住轻轻地靠近易宴,在他的左侧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下。
“谢谢夫君,夫君辛苦了。”
看到心满意足开心的像个吃到蜜饯的李文鸢,易宴在认真的思考,要不要时不时地给欧阳倾菲找点麻烦,给自家的小丫头制造点这样的欢喜。
此刻,隔了几个院子的欧阳倾菲突然打了个冷颤,她寻思着莫不是有人要害她?
易宴小夫妻二人又你侬我侬地说了些体己的话。闲聊中易宴对李文鸢透露说,德丰帝不日重新选择要择秀纳妃。皇上这么多年来一直勤于政务,对于后宫之事一直很寡淡,选秀没有举办过几场,皇城后宫里的妃子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如今皇城里的皇子加起来也就只有四位,去掉一个还没成年的,眼下真正成年皇子也就只有三位。
朝中大臣一直都觉得皇上的子嗣太过稀薄,对于大离国的稳定不利,过往也上书奏请过很多次,都被皇上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回去了。眼下大离国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安详和乐之色,群臣再一次集体上书都希望皇上能重启选秀广收后宫,为百余年后的大离江山做打算。
依照我的判断,这次选秀皇上怕是躲不过去了势在必行,但我估计后宫也不会一下子进很多新人。皇上实在志不在此,后宫与前朝关系密切处处都要讲究一个平衡,皇上每天处理政务很累,实在是没有精力也懒得应付那些无事生非的后宫女子。
“夫君,咱们皇上现在是不是已经五十多岁了?”李文鸢突然出声询问易宴。
“嗯,小丫头你何出此言?这和皇上的年纪有什么关系呢?”
“那我估计这次选秀可能不会这么顺利呢。大离国女子一般十几岁就成亲了,除非有极其特殊的情况,否则再晚的话二十多岁肯定定亲了。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自家的孩子自己疼,正常情况下父母都是希望自家的姑爷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就算差别大点也就是十岁上下。
皇上五十多岁了,他与妙龄女子不止是年纪不合适了,已经是相差巨大了,甚至都能做人家爷爷了,说不定以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皇子年纪都大了,以后皇上要是有个万一,不用想也知道到时候她们在深宫里是举步维艰。
夫君,你舍身处理的想一想,要是你的女儿你愿意送进去皇宫里去伺候皇上吗?换做是我,老实讲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宪国公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们敢!在大离,凡是五品以上的大臣只要家中有适龄的未成亲或者未定亲的女子,选秀开始时都是必须要去参加选秀的,不然就是藐视皇威的大不敬之罪,轻则问罪重则全家流放终身为奴,累及后代。孰轻孰重他们都是有眼力见的,不会这么愚蠢到用鸡蛋撞石头的。
“话虽如此,强人所难形式所逼,要么他们不得不把自己的闺女送进去,要么从旁支过继一个过来,无论哪一种结果总归是心有瑕疵的。他们明面上不说但是心里是会有想法的,也不可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皇上那一边。如果敌国的探子抓住了他们的心理,趁着选秀把暗装过混进后宫,把爪牙渗透大离国官员里,那可就更麻烦了。”李文鸳说出自己的担心。
宪国公闻言,收起戾气,轻笑一声,道:“小丫头,这个你就放宽心好了,皇上早就想好了,这一次的选妃,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挑几个应付下了事。”
“……”李文鸳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易二敲响了房门说是有府里有人来拜访。李文鸳很体面地将人打了出去,又叫来覃管事,让送礼的人带着回礼回去。
回礼是李文鸳按照惯例送准备的礼物,谁也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别人喜不喜欢李文鸢并不关心,眼下是多事之秋,李文鸢很在意的是千万不要因为人情往来而出大纰漏。
第二天,皇上在早朝的时候正式宣布今年要启动选秀,并且公开宣布这一次选秀的一切事宜都由宪国公来主持操办。
这下子,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官员们心里都是喜忧参半,宪国公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权势钱财两样都有,放眼整个大离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原本心里有小九九的官员,此刻是非常绝望,原本打算花钱消灾或者花钱铺路的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而家里原本就想让女子进宫的官员也是非常开心,偷奸耍滑的人少了,那能不能被选中就靠自身的硬实力了。
皇上要重启选秀的事情就如同长了腿,很快就传遍了大离国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
自然,欧阳倾菲也是知道了。
按理说皇上选秀这事情和她欧阳倾菲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姑娘也没资格参加。但实际上她非常的在意。
原来,她一早就投入到楚王的阵营,属于楚王党。当初最早的时候他们曾把目光放在皇上身上,企图送欧阳倾菲入宫作为内应,但等了很久皇上都没有重启选秀的意思。慢慢地欧阳倾菲的年纪也大了,她耗不起了,再等着她颜色尽失,那她这张牌也打不出去了
于是,他们又重新物色攻略的对象。起初,他们把目光放在宪国公易宴的身上,宪国公权势滔天又有兵权在手,要是他成为楚王党一员,那楚王的储君位子就稳了,但易宴不能近女色的怪病让他们望而却步。最后,他们选择了宪国公府的世子易元。这才有了后来的欧阳倾菲男扮女装与易元相识相交的故事,才有了两人花前月下的定情,欧阳倾菲落水易元公然跳湖相救,有了后面的易元退亲及与自己成亲的故事,但欧阳倾菲她一路走来渐渐迷失了自己。
没想到现在自己和易元成亲后竟然落到了如此下场,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再等一等,等到选秀进宫,去宫里创一创,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及手段搏一把说不定还能混个宠妃,到时候给皇上吹一吹枕边风,也很好帮助楚王成事。
可惜,现在这一切说什么都晚了。欧阳倾斐紧咬着嘴唇,心乱如麻,她有种一切都要失去控制的感觉,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机会去找楚王确定下,好看看有没有生什么变化,这样自己也可以早做打算,不至于到最后无路可走。
宪国公府,李文鸢院子内。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阳光洒在身上整暖洋洋的,李文鸢躺在窗边的贵妃椅上小憩。
此时,易一来到门外想要求见李文鸢,却被守在门口的赵镜宁拦住了。
“小姐正在休息,最近夫人晚上都没有睡好。易一大哥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可以晚点再来拜见小姐。”
易一对着赵镜宁抱了抱拳表示感谢,正准备离开。突然屋内传来了李文鸢的声音:
“易一,你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