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长期影响下,这儿媳妇就主动找人去怀孕了。到这时候,怀孕成了重点,怀上谁的孩子,却反而不重要了一般。
郑明明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觉得这女人疯了,一时间又感觉隐约能够理解对方。
就像妈妈说自己小时候主动上交压岁钱一样,是,那不是妈妈开口要的,也不是自自己真心,那为什么她还会这样做呢因为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样做才对,这样做才能让爸妈高兴。
我们每个人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用让对方更高兴的方式存在呢。
从来都不需要对方主动说出口。
她唏嘘感慨了一通,目光突然间瞥到报纸的日期,然后她的眼皮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不是今天的报纸。
妈妈为什么要把份旧报纸夹在今天的报纸里塞给她
郑骁玩积木玩累了,跑过来要求姐姐讲故事。
两个小的像复读机一样跟着念“讲故事。”
郑明明眼睛珠子一转,立刻清了下嗓子“行,我念报纸上的故事给你们听吧。”
这故事里既没有勇敢的王子也没有漂亮的公主,显然不能吸引小孩的注意力。三个小的听了没一会儿,又要跑下楼去看动画片舒克贝塔了。
郑明明却跟没现他们的离开似的,还在一字一句念报纸上的文章。到最后,躺在床上的人听她嗓子哑,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他们下去了。”
郑明明只简单的“嗯”了声,继续若无其事往下念“我是读给你听的。”
陈敏佳心头憋闷,却不想将火撒在表妹头上。表妹跟她一样,始终被瞒在鼓里头。
她浑身提不起劲,说话声音都懒洋洋“没事,我听歌就好。我不无聊。”
“歌里不会告诉你这哥故事说的道理啊。”
陈敏佳没精神,声音还是有气无力“什么道理”
郑明明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是有的时候有些
事没人逼我们,我们去做的时候,却也并非自我们本心。那个事情,你妈肯定不对,但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也许原因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陈敏佳咬嘴唇“不要说,我不想听关于她的任何事。”
郑明明立刻举手投降,她还真不敢刺激陈敏佳。
她本来想和陈敏佳讲,她感觉舅妈离婚后反而跟重新活过来一样。所以,这段婚姻里,舅妈的处境也许并非外人看到的那么舒心。
啊,住在城里,家里有钟点工打扫卫生,她不用上班,丈夫还不在外面勾三搭四,多幸福。
书上不是说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嚒。
唉,既然陈敏佳不想听舅妈的名字,那她还是换一个切入点吧。
“你记不记得前年我们还上四年级的时候,春天,我们一块儿去看的那场话剧。那里面的女演员嫁了有钱人,可她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却渐渐丧失了社会价值。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意义,所以即便辛苦,即使要请三个保姆帮忙,她还是想方设法重返舞台。我想,也许其他的家庭主妇也有同样的困境。”
郑明明不敢提舅妈,就含混地用“她”来代替“她可能有也一样恐慌,所以她要想办法证明自己被需要。就像那些其实知道自己被骗,还是会买保健品的老头老太太。他们想要这样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被需要,证明自己值得人关怀。哎,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觉得做错事的人可能没有表面上我们看到的那样罪无可恕。这样的结果是由方方面面造成的,如果将怨气只泄在她一个人身上,也许不公平。”
陈敏佳沉默地看着表妹,没有吭声。
郑明明忽而叹气,自言自语一般“有的时候我会想,为什么好多事情我们都感觉像天塌下来似的。但大人们却似乎完全不当回事。”
就如眼下的状况,舅妈出轨,舅舅跟舅妈离婚。舅舅又找了个女朋友,两人分手,舅舅同舅妈又打算复婚了。
过往种种,他们跟什么都没生过似的。
唯一深陷在痛苦中难以自拔的人,从头到尾,仿佛只有陈敏佳一个。
可叹的是
,此事似乎又跟陈敏佳无关。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当事人。
郑明明又叹了口气,眼睛看着表姐“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太小,关注到的人太少,所以无论生什么都是天崩地裂。等到我们长大了,看到的世界更大了,也许眼下我们的全世界不过是小骁和蔚蔚他们手中的积木,丢在旁边,我们也不会多在意。”
变成大人,大概就若无其事了吧。
因为生活有更多的重点,所以再大的事情的影响也会有限。
就像一滴墨汁能够染黑一杯水,却对整个池塘无能为力。人生只要够长,再大的痛苦也会如同墨汁一般被稀释。
最终,好像从来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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