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琼琚也跟了过来,他如今认定了自己“护花使者”的身份,几乎寸步不离。
余欢劝了两句,没劝动,只好随他去了。
给他收拾出了个简易的小床出来,给他搁在几个毛头小子的房间里,好在他没有挑剔的毛病,很快和孩子们打成一团。
余欢自己睡在以前的小房间里,这里倒是没怎么动过,角落里的箱子中,还有她先前留下的书本作业。
她刚刚迷迷糊糊睡着,听到窗子被人敲了几下。
她惊醒,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谨慎地问“谁呀”
手里拿起了角落旁的大雨伞。
“桑桑,是我。”
是祁北杨的声音。
余欢愣了愣,放下伞,按开了灯,飞快地打开窗子。
祁北杨就站在外面,隔着窗台上一盆弱弱小小的蔷薇花,今夜下了小雨,泥土的气息争先恐后地钻进来,余欢瞧他连个雨伞也没打,惊住了“你怎么来了”
现在已经十点多,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祁北杨误会了她的意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翻墙进来的。”
余欢打开门出去,把他带了进来。
外面的雨仍下个不停,等他进了房间,余欢才瞧见他衣服上蹭了些泥巴上去,应当是翻墙时弄脏的。
余欢转身,倒了热水给他,又翻出来毛巾。
这不是祁北杨第一次来这个房间,但于眼前的他而言,却是头一回。
他只环顾着四周,接过来毛巾,慢慢地擦头。
余欢脑子里又蹦出来小白写在纸上的那句“他一直在骗你”,只坐在椅子上,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祁北杨笑了“桑桑,我辛辛苦苦进来,怎么你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赶我走这不太好吧”
“这里也没有能收留你的地方呀,”余欢说,“慈济院床位紧缺,除非你愿意和楚琼琚挤一挤,或者打地铺。”
不管哪一种,都不像是祁北杨能选的。
他将毛巾叠好,叹气“我只是来瞧瞧你。”
孟老太爷护犊子的程度乎祁北杨意料,他多日未见到桑桑,又听闻祝华院长辞世,担心桑桑一时承受不了,才赶了过来,瞧瞧她。
“现在瞧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祁北杨说,“生死有命,祝院长辛苦一辈子,如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这样笨拙的安慰,余欢只是瞧着他干净的一双手,翻墙势必会留下污痕,他的手却干干净净。
或许是在院外的水管旁洗过了,他一直这样,注重细节到要命。
余欢又想起了小白的那张纸条,状若无意地问他“我前些天去看了小白,她又不记得我了你知道小白是怎么受伤的吗”
一提起小白,祁北杨淡然说“大哥那段时候惹了些人,一时不小心,叫他们把小白劫了去小白的腿受了伤,接受不了这刺激,精神一直不好。”
这说词,和苏早的一模一样。
观察他神色,也不像说谎。
余欢茫然了。
难道真的是小白、精神出现问题了吗
还是说,这些人连这些话都是串通好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小白写的那句“祁北杨一直在骗你”绝非空穴来风。
祁北杨同周肃尔交往密切,余欢猜测,或许是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话,叫小白听到了。
余欢想等过两日再去瞧瞧小白,只是她不确定,再去见的小白,还是不是上次的那一个了。
她正沉思着,祁北杨却误会了,轻轻叫了声桑桑。
他眸色温柔“你放心,我绝不会叫这样的事情生,你别怕。”
余欢哑然。
原来祁北杨以为她在为了这事害怕。
“我这两天隐约想起了些之前的事情,”祁北杨低声说,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触碰她,“有些时候我就在想,那些是真的生过,还是说,只是我一时的臆想。桑桑,我先前说要等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