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您现在真是疯魔了,”程非忍无可忍,那晚祁北杨醉酒后的颓唐在他脑海中盘桓,他的手握着方向盘,恨其不争地问祁北杨,“你想想看呢,即使你用了些手段,叫余欢天天陪着你,但她一点儿也不开心,甚至抑郁到有了轻生的念头,这样你就开心了”
祁北杨没说话。
“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你瞧啊,余欢都没有刻意躲你了;四舍五入,她已经可以接受你了啊难道你非得叫事情展到那样不可挽回的地步吗”程非缓和了语气,“都说当局者迷,二哥,你这何止是迷,已经是疯了。”
程非也没指望自己这一番话能说动祁北杨,只是想着叫他自己好好想想。
“余欢有多喜欢芭蕾舞你也知道,”程非盯着外面明灭不定的灯,“你要是真敢动她交换生的名额,只怕你们俩从此以后是真的完了。二哥,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要得到她,一直默默守护也挺好的”
祁北杨打断了他“所以你初恋和人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你至今仍在深夜里偷偷搂着照片哭。”
程非面色一僵,恼羞成怒“你就自己作吧”
被他气得脑仁都要疼了起来。
祁北杨笑起来“我不作。”
“谁说我要动她交换生名额了”他反问,活动了下手腕,一想起离别时余欢同他说过的话,目光便泛起了温柔“疼还来不及呢。”
程非惊悚地看着他,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就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二哥,您没烧吧”
祁北杨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呛入肺中,他咳了两声,轻飘飘看了眼程非“开你的车,别这么多废话。”
作为在祁家工作多年的管家,忠伯敏锐地察觉到近期祁北杨的不对劲。
先前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说一不二,独断专横。余欢小姐就像是他的掌上金丝雀,像是一个附属物,祁先生任意操纵着她的一切。
可现在,情况完完全全反过来了。
祁北杨才是受余欢小姐影响最深的那一个。
忠伯性子沉闷,如果他多多接触互联网,就会明白了
祁先生如今的行为,完美诠释了一个名词。
忠犬。
标标准准的忠犬。
可惜如今余欢成了高塔上的公主,旁人可观不可近,孟老太爷虎视眈眈,看管严密,祁北杨这样的一级危险物,压根就没有能接近的机会。
祁北杨今夜喝多了酒,醉醺醺地归来。他向来自持,鲜少有喝醉的时候,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满身酒气,连走路都不稳。
忠伯忙叫人给他准备药和醒酒的汤饮,祁北杨没说话,摇摇晃晃地回了卧室。
忠伯再送药和水的时候找不到人,急坏了。四下巡视,终于在阳台上看到了祁北杨。
他刚刚洗过澡,头还是湿漉漉的,衬衫穿的整齐,正捏着手机打电话“桑桑,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可以”
忠伯站定,沉默不言。
哪里见过祁北杨这样卑微的模样。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只听得祁北杨笑“嗯,那你早点睡。”
“晚安。”
等到他打完电话,忠伯才敢过去。
祁北杨垂着眼睛,面容平静,仿佛刚刚的落寞,都是忠伯的幻觉而已。
他按了按太阳穴,忠伯听见他自言自语“这样也好,不着急。”
像是在说服自己。
另一边,余欢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上了床,闭上眼睛。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她翻了个身,可脑海里,仍旧不受控制地想起来祁北杨。
余欢从床上坐了起来。
忍不住下床穿衣,拿上自己的包和手机。可惜还没出门呢,就听见背后孟老太爷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余欢身体一僵,转过身来,面不改色地撒谎“青青约我和她一块去看电影,一会就回来。”
孟老太爷盯着她看了许久。
余欢心虚,心跳的很快,几乎要蹦出心口窝。
静默片刻,她听见孟老太爷说“早去早回。”
余欢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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