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里很黑,只宫门点着灯,一进门就不见五指了。
任沧澜过门槛的时候扶得小心,怕摔着任意。等一旁候着的宫女点亮他寝殿的烛火,整个空间才亮起来。
任沧澜的寝殿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就床边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小玩意。
是一个手动转花板,已经有些掉色了,看起来经常被它的主人爱抚。
任意被任沧澜扶着躺到了床上,他伸手胡乱一抓,就从枕头下抓出来了一条月白色的缎带。
“皇兄,这是。。。”
任意把那条缎带拿到眼前仔细看着,口中出疑问,“咦?这是。。。皇弟的带吗?有点眼熟,我以前好像也有一条。”
任意把那缎带放回枕下,心大地继续躺着了。
但凡任意再仔细看看那上面的花纹,他就会知道,这条带就是他以前在宫里不见的那条。
任沧澜心中有些慌乱,他把带又从枕下抽出来,藏进了床边的木抽屉里。
任意不知,这条带,陪伴了任沧澜多少个寂寞的夜晚。
任沧澜一进门就吩咐宫女煮醒酒汤,那宫女这会儿放下刚煮好的醒酒汤,微微福身就离开了。
任沧澜端起碗,想要替任意试试醒酒汤的温度。
没成想任意看见了,蹭起来就把碗抢了过去。
“这是醒酒汤?太好了,喝了我就该睡了。”
“皇兄,这汤。。。”
任沧澜还没来得及阻止,任意就仰头猛灌下一口。
很烫,烫得他下意识又把刚才那口汤吐回了碗中。
他舌尖都是疼的,眼泪都给烫了出来。
“皇兄,这么迫不及待啊?我刚才都还没试温呢,你就抢着喝。”
任意把碗还给了任沧澜,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眼角都红了,嘴里一直念着好烫好烫。
“皇兄,张嘴,我看看你被烫伤了没。”
任沧澜伸手捏着任意下颚,任意就乖乖张开了嘴。
他舌尖被烫得有些红了,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
任沧澜神色晦暗,把手指探了进去。
任意被这一下弄得喉咙哽咽着,他用力掰开任沧澜的手,这才逃过一劫。
“皇弟,你这是?”
“抱歉,皇兄,我关心你,想看看你里面有没有被烫伤。”
“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任意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现在的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于是任沧澜叫任意躺了会儿,等着醒酒汤凉了才起来喝。
任意这个醉鬼,肯定是倒下秒睡的,当任沧澜感觉汤已经温下来的时候,任意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也就没再把任意叫醒,脱了靴子也上床了。
和以前不同,现在是任意睡到了里面,任沧澜睡在外面。
。。。
等任意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脑子还是有些晕。
他心里只觉得喝酒误事,以后再也不要逞能了,还在那么多兄弟面前丢脸了。
空气中有些安静,隐隐约约有任沧澜沉重的呼吸声,只是这呼吸紊乱,听起来任沧澜很难受。
任意转过去,任沧澜是背对着他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只能试探一问,“皇弟?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任沧澜的呼吸声突然停止了,过了好半晌,他都没开口。
“皇兄,我没事。”
任沧澜的声音带着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