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人霎时间喜气洋洋。
就只有阮扶雪又急又气,偏生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显得她多见不得爹娘好似的。
没想到她夜夜看着娘不被爹碰,结果他们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欢好了,那岂不是在白天还是趁她睡着以后去偷偷私会了
性子软成阮扶雪这样的,都忍不住看了娘一眼,在心中抱怨了一句不争气我爹又不是什么美男子,不过是略有几分英俊的中年男人罢了,都能被他勾了去这个男人连女儿都不管,有什么好的你喜欢他作什么
没人注意她这个小家伙的脸色。
阮j大喜过望,他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好几步,走到妻子的身边,想要抱她一抱,却记起来还有外人在,才收回了手。
他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
他们夫妻俩以前做了多少努力,可就是怀不上,最近这也没相好几回,都是背着女儿偷偷摸摸在书房里亲热的,竟然怀上了
许语冰被他这狂喜的模样给感染得脸更红了“你别太得意,说不定又是诊错了呢”
“所以我才不想说,等稳了三个月,再找个大夫好好确认一番。”
大夫皱眉,忍不住插嘴道“喜脉都不难,我行医二十年,怎么可能连这都摸错绝对就是喜脉。”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阮j高兴得不知所措。
阮扶雪又看看爹,也腹诽没出息
一个两个怎么都那么没出息。爹更讨厌,背着她把娘给偷了。
她现在看爹娘都不顺眼。
而许语冰思量更多,她不想说的原因还有别的,她在起初的喜悦之后,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此时还是一片平坦,什么都摸不出来。
我真的怀孕了吗她怔怔不安地想,又想起乖巧的女儿红着眼睛对她说“娘,我梦见你最近会有身孕,但孩子没生下来没立住,您也因为难产而损了身子,过了没多久便去世了”
近来阮扶雪说的几件事都挺灵验。
现在她要怀孕的事也应验了。
那雪姐儿梦见的这件事也是真的吗她会因为这个她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孩子而难产身故吗许语冰不由地害怕起来,可让她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放弃孩子,她也做不到。
阮扶雪一看娘的脸色,福至心灵一般竟然猜出她的想法。
阮扶雪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对小夫妻偷偷亲热,她才不告诉娘。她也怀过身孕,孕妇敏感多思她又不是不清楚,娘这时也才二十几岁,哪有多坚强
她觉得娘经历过的事还不如自己多呢,需得她护着才行。
阮扶雪走过去握住娘冷的手,像是在用行动安慰别怕。
许语冰低头看女儿一眼,心底略微安稳下来。
小厮清风向祁竹禀告“阮家请的大夫刚刚送走了。”
祁竹颔“知道了。”
他关上门,独自一人在书房中。
窗纸还是他们离家前贴的,还没换新的,已经泛黄,光照进来,都被滤得旧黯淡。
祁竹一边研墨,一边沉思。
想朝廷中官员升迁之事,也在想阮扶雪爹娘的事。
他在记忆中搜寻着,将朝中几位紧要官员的贬谪、升迁都写下来,还有这几年来皇宫中的一些动静。
大致写了一些,写完他看着这整张泄露天机的内容,想了一会儿,还是烧了,丢进火盆里。
祁竹一动不动地坐着,火光映在他出神的眸中。他开始回想起来。
阮叔叔当年出事多有蹊跷,其实他后来也去查过,但是时隔太久,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一命呜呼了。
但阮扶雪的娘亲是怎么去世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是在八月初九那天。
阮家进了一条毒蛇,原本好像是要咬阮扶雪,但怀孕的许夫人爱女心切,竟然舍身去挡。
她身中剧毒,腹中的孩子落了不说,之后毒一直没治干净,勉强用这种珍贵药材吊着命,却还是在几个月后香消玉殒。
就这件事也是他后来才查到的。
阮家瞒下了这件事,对外只称许夫人是难产而死,与阮扶雪毫无关系。
这是许夫人自己的意思,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指摘间接害死娘亲。
他是绝不会再让这条蛇进阮家的。
但不找出放蛇的人不行,找不到的话,以后还会有第二条、第三条。
祁竹直觉这件事与阮j有关。
他想完的时候,盆中的火也烧完了,一张纸已经完全烧作了灰烬。
祁竹回过神,
先找个人跟着阮叔叔,查查看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