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然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就像水龙头被打开自来水流得怎么都停不下来一样,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眼眶都红了,茫然地说“怎么回事,我好像过敏了,可是为什么,这里没有猫猫狗狗啊。”
生理性的泪水溢出他的眼眶,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
杜若愚惊愕地看着他,他知道苏溪然过敏,可是实际看到才知道这么严重。
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慌乱了。
师睿紧张地靠过来,他走到半路才好像猛地想到什么,又生生控制住了步伐,只是焦急地说“你赶紧出去”
师亦光则是连忙远离苏溪然,几个步子走到一边,隔得远远的。
连林律师都手足无措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紧张地问“羊毛是不是也不行”
师睿满脸急切又吼了一遍“带他出去”
苏溪然满脸通红,呼吸已经开始不顺畅,杜若愚作为在场的另一个普通人,连忙扶住苏溪然往书房外面走。
他带着苏溪然出了门,大声喊人来帮忙,师太太带着人跑过来,看见苏溪然这幅样子也很惊讶“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家里过敏呢,我们平时已经很注意了。”
师太太赶紧喊人去拿药,家里的帮佣立刻松开苏溪然的衣领,拿了喷雾朝着他的呼吸道喷了好几下,一系列动作非常熟练的样子,似乎平时就有练习过很多次。
“这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吧。”杜若愚看着面色潮红的苏溪然,他刚才还好好的,过敏来的这么快。
苏溪然大口地喘息,在帮佣的救治下,呼吸终于平缓了很多,他抓住杜若愚的手,艰难地说“过一会就好了,我平时有吃抗过敏的药。”
可他还是一副难受的样子,师太太吩咐道“扶他去房里,我去叫医生来。”
对哦,有钱人是可以喊医生出诊的。
苏溪然被扶走,师太太打了电话给医生,然后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她的神色也有些严厉,问“到底怎么回事”
师睿铁青着脸,瞪着师亦光说“是你吧”
师亦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此时眼里也全是歉意,他抹了一把脸说“应该是我,最近我变身有些频繁,今天早上我现我昨晚下意识变成了狮子,我已经洗了一遍澡换过衣服了,没想到还是不行。”
这几天实在生了太多事,从杜若愚差点被鬣狗胁迫到昨天师睿现他们假结婚的事,然后师睿把师亦光带回来就关在书房里批评,师亦光晚上又没有回家,虽然他表面上淡定,但是不可能不在意叔叔的想法,压力一大自然又犯了老毛病掉毛了。
师亦光已经沐浴更衣过了,可还是让苏溪然过了敏,说明他压力真的很大。
师睿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指了指师亦光,恼火道“你真是哎。”
他确定了不是自己身上的问题,大步走出书房,去看自己的老婆去了。
师太太莫名其妙地看着师亦光,问“你们到底生了什么你叔叔怎么这么生气,你做了什么事情”
师亦光面色沉郁,对自己的母亲说“我犯了些错,叔叔教育的对。”
杜若愚此时走到师亦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臂以示安慰,师亦光反手握住他的手。
不出一会儿医生就赶到了,居然是杜若愚认得的,就是上次那个要给杜若愚打失忆针的,号称自己是产科的赵医生。
这医生还真是多功能。
赵医生给苏溪然输了液吸了氧,说并无大碍,休息一下等过敏现象消失就好了,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折腾了一回,大家都服服帖帖都不敢再吵架。
赵医生看见杜若愚也在,就冲他笑了笑,说“我还等着小师夫人找我生孩子呢,可是一直没有等到。”
杜若愚尴尬地摸摸鼻子,然后转头看一边的师太太,师太太也正看着他。
更尴尬了。
师亦光先让林律师回去了,本来一场假结婚批评会现在变成了过敏研讨会,也是万万没想到。
林律师走之前看了师亦光一眼,欲言又止还是离开了。
帮佣们拿着吸尘器,把所有人全身上下足足吸了三遍,以防还有狮子毛残留。
杜若愚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再次不知道该表什么评论。
苏溪然挂着水睡着了,身上还有一些泛红,要过一会才能消退。
师睿垂着眼看着躺着的苏溪然,他年到中年,感情内敛,平时看不出来,此时才能稍微流露出担忧与柔情。
杜若愚想,师睿一定是很爱苏溪然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和苏溪然在一起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