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驚艷。
耳邊傳來喜公公絮絮叨叨的聲音:「殿下這兩日時常探望陛下,許是因了苹嬪娘娘故去的關係。聽聞苹嬪娘娘死因未定,傅家人十分不滿,偏龔相查出傅家惹上貪墨,兩家鬧得不可開交,搞得殿下與皇上的關係也緊張起來。」
此時他已離開。午思透了口氣好半晌緩過勁兒來:「公公與我說這些,怕是不太合適。」又扯了扯唇角暗想,太子的咳疾好得可真快。之前連續咳嗽得喘息不得,現下卻能身子康健如此。
「咱家哪裡和你說什麼了?」何祥喜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咱家是在和封淮說!那老小兒,平日謹慎得很,偏這緊要關頭一時不察弄到這個田地……你和他說,若他還顧及主僕情分,就儘快想辦法回來伺候。皇上最近夜裡時難安寢,還得他伺候著才妥當。」
午思連忙應諾。
何祥喜又多叮囑了午思幾句,思量著太子應當離開頗長一段距離了,方才讓午思離開。
午思這時卻不肯立刻離去了,而是掏出一方帕子給他看:「喜公公可認得此物?」
她拿出的正是方巒進在水池邊泥土裡扒拉出的素帕。
兩人剛才簡短會面後,方巒進把長公主的胭脂盒子收在自個懷裡,這個帕子卻交到了午思的手中。左少卿大人琢磨著今日剩下的時間他基本上得耗費在坤華宮了,而小午子可以在旁處走動,這帕子給他的話指不定能有用處。
雖說兇徒在坤華宮內可能性極大,若問坤華宮內諸人說不定更為容易,但方巒進仔細考量後覺得那樣太過冒險,萬一不小心問到了兇徒跟前就真得不償失了,算是多暴露了己方一個大證據,索□□給小午子讓他先在別處旁敲側擊著。
帕子是午思剛才匆匆洗過的,一路上抓在手裡趁機甩過幾次讓太陽曬了曬後收入袖袋,依然帶著些濕意。
何祥喜端詳半晌有些猶豫:「料子是江南送來的,看樣子應當是有些地位的主子們才使得的。不過這沒繡紋……太過素淨,又不像主子們慣常所用。」他沉思好半晌,不太確定地說:「該不會是哪個奴才偷偷拿了好布料來自個兒用的吧?」
說罷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自己用的話,很容易在主子跟前露餡。保不準是他們偷了主子的東西來作人情送與旁人的。」
在宮裡這種事兒不算少。主子們,特別是那些受寵地位高的嬪妃,庫房裡的好東西不知凡幾,多上些少上些她們壓根察覺不到。常有宮人偷偷摸摸拿了好東西來悄悄贈人,或是給感情好的其他宮人,或是給私下裡的對食。
對食這種事情在宮裡看似不常見,是因偷偷摸摸而為,基本上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實際上這種關係,遠比可見的要多得多。
午思聽完何祥喜一番絮絮叨叨的小聲言論後,知道這位公公當真是把封淮當自己人來看待的,愛屋及烏方對她如此坦誠。她好生道謝並保證:「公公待我師父的心意,我一定傳達到。」
何祥喜佯怒著一瞪眼。
她忙道:「我一定多勸勸我師父,讓他老人家儘早回來伺候。」
何祥喜這才滿意起來:「理應如此。我與他共事多年,他總不會忍心看我獨自如此忙碌。」遂送小午子出了門口,看周圍沒甚人留意這邊了,方才催促他趕緊離開。
仁昭宮宮門外,梁玉正焦急來回走著。抬眼看到午思身影,他腳步匆匆迎了過來,開口便是:「我需得回東宮一趟,晚些再來尋你。」
傅家的貪墨案竟是牽扯到了軍餉。太子殿下那邊有許多要事,宋業剛才離開時示意他過去稍幫一會兒,應當用不了太久。
午思應聲後打算先回太監所,再往御膳房去。太監所里定然有人在,小魏子的素帕在她手中,若能從他同住通鋪的小太監們口中問出些什麼便甚好。如若沒有消息,也可往御膳房再問問。
知道他的意圖後,梁玉卻不放心他獨自查案:「太監所距離仁昭宮和東宮頗遠,你犯不著來回跑那麼多。先回御膳房等著,待會兒我辦完了東宮的差事再去尋你。」
午思本想說獨自繼續查案便可,看梁玉擔憂神色,暗忖太子許是不盯著她的話恐她會鬧出亂子來,畢竟不過是個小太監而已,資歷和能力都無法讓東宮之主信服。
思量過後她道:「不如我去坤華宮找方大人,幫他一幫。」
「倒也不必如此。」梁玉心急,一改悠然模樣快言快語:「時間緊迫,還是兩頭分開查探較好。左少卿大人那邊可能很久都脫不開身,我這邊迅辦妥的話,就能陪你一道繼續在旁處查了。」
話到這個份上,午思身為小太監自然聽從東宮副管事的吩咐,由梁玉「看管」著回到御膳房。
御膳房眾人看到她都頗為驚奇,忙問是不是案件有了結果。她稍作解釋,言道太子那邊讓她在這邊稍候,晚一些會繼續。大傢伙兒便繼續忙著各自手頭的事情,只偶爾路過的時候讓她搭把手。
顧實經過的時候順口提了句:「封公公正和吳御廚說話呢,你剛才不是尋他麼?就在東北角那邊。」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好事了。誠如梁玉所言,這兒到太監所再回來的話,耗費許多腳程。她本打算今兒晚上趁著封淮還沒睡下的時候早些回去問問他,誰曾想這就遇上了。要知道封公公在這邊不過領了個閒職而已,平日只應卯就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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