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无声的掉泪,低着头,心揪着,一塌糊涂。
没忍住,他还是递了包纸巾过去。
“周围都是人,你擦一下。”
她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想多留,直接无视掉拿着那包纸巾的手,让他放在半空中的手臂徒增尴尬。
篮球联赛结束,预示着运动会也结束了。这一次六班参与积极,也拿到了比较好的名次,班主任在讲台上喜气洋洋的说很多表扬的套话。舒纾撑着头,心不在焉的听着,转过头看窗外,暮色四合,天边有金黄色的火烧云,煞是好看。
她有些恍惚的上完了今天的晚自习。
背着书包,她走的很慢,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旁边绿化灌木丛里偶尔有夜猫钻出来,喵的一声又消失不见。路灯打下来,时间都好像缓慢下来,在一片昏黄光线下无处流淌。
她心里乱的很,事后她也有怪过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她怕他受不了。
舒纾到底是在乎他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些无缘无故的担心。
雪夜里的烟花总是时不时的绽放在她的心里,在她百无聊赖的生活里,她有过期望,他是她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他抱着她,也曾给过她一些温暖的慰藉。
她感谢这个冬天,又怨恨。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最后是她自己亲手掐灭的希望。
舒纾这样想着,慢慢地走进小区。
“舒纾回来啦”门卫室的爷爷穿着又旧又厚的军大衣,手里捧着热水壶,眼睛从老花镜上方的空隙里看着她。
舒纾微笑,乖乖巧巧,“嗯。”
她径直走向家门口的防盗门,这个小区是老式的单元楼,墙已经斑驳了,门和窗也上锈了,布局很小,她一走过拐角处,就看到了楼下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一身黑,看不清样子,只隐隐看得出一个高瘦的轮廓。
看着她走过来,就迅的走开。
“陈潮又”舒纾不确定地开口。
那人脚步顿了顿,又马上加快脚步离开。
“陈潮又”她声音大了一倍。
他终究是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她,脸部线条都紧绷着,等着她先开口。
舒纾也看着他,撞进他的视线里,“不是说不打扰我吗”
他无言,心中憋着烦闷,手在口袋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烟。
她的思绪却清晰起来,楼上就是妈妈在等她回家,她甚至能想到妈妈一脸困意坐在沙上样子,心里不可能没有愧疚之情,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小心翼翼又束手无措的英俊少年,她最终还是心软了。
就当作是世事难料吧,她还是想,赌一把。
舒纾的声音清冷,在空旷的平地上显得格外清晰,说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小的时候,爸爸要我熟读红楼,他说大家闺秀一定要多读书,红楼最为经典,要反复诵读。”
“那时候年纪小,很多字都不认识,爸爸有空会读给我听,多数没空的时候,是家里的阿姨读给我听。”
“我有一句印象很深,但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纵然是举眉举案,到底是意难平。”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陈潮又,”她自顾自的说下去,“连举眉举案都会意难平,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来支撑我蹩脚的理由去拒绝你,我想赌一把,就赌你不会让我意难平。”
舒纾推开他无数次,依然最难过的还是自己这一关。她曾以为他今晚的出现,像一盏最明亮的灯,啪的照明整个心房。后来才明白,他不是一瞬间点亮的,他一直亮着,静默在那里,等了她好久。
我爱你,最缠绵的歌也都难写尽,良辰美景也得先行。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