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下着大雪,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街道上已经给挂上了红红的灯笼,热热闹闹的,把新年装点得分外好看。舒纾躺在床上,和于蕊微信聊天。
“过年真的无聊啊,每天都是那些饭菜,吃一次还好,吃多了真的觉得腻死了。我每天在家躺尸,感觉自己快要霉了,你呢你在干嘛”
“躺尸。”
“行吧。诶对了,市好玩吗回老家有没有新感觉”
“没,一样的无聊。”
“唉,我真的想回小时候,真的好开心啊,大年初一我就盼着穿新衣,穿上新棉袄我就觉得自己是小公主。哦对了,还有放烟花吗,你喜欢放烟花吗我真的太喜欢玩烟花了现在全国都严禁放烟花和炮竹,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
舒纾看着手机屏幕,于蕊还在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她却神情恍惚,思绪一下飘远。
以前过年的时候,一大堆人来他们家拜访,大家都喜庆洋洋的脸上挂着笑容。家里全是和新年有关的红色挂件,中央空调永远恒温,她穿着量身定做的小旗袍迎接着家里来来往往的人。
她爱辣又嗜甜,家里专门有川菜和粤菜的大厨每天的菜肴。她肠胃不好,口味过重会闹肚子,但是在新年的时候爸爸妈妈会更加纵容她一些,所以她真的挺喜欢过年的。
除夕的晚上,一家人会坐飞机去台湾,爸爸早早的就在山顶的旋转餐厅定好了座位,晚上八点,秋名山上就会准时开始燃放烟花,一大颗、一大颗地在窗外炸开,流光溢彩。火星猝然窜向四周,旋即又坠落,像一场流星雨,又仿佛触手可及。然后一家人举杯庆祝,在漫天烟火下,期待新的一年更加美好幸运。
舒纾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愿去想,在消息框里打出“我困了,先睡了”,然后出去。
她喜欢烟花啊,可是再绚丽的色彩,最终也不过是幻象。
这时妈妈敲了敲门,“舒纾,我有点急事,必须去一趟h市,你跟着我回去过年”
舒纾把头捂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又跑回去一趟,好累啊。”
“那你一个人在这边过年我回去确实工作也忙,估计没办法照顾到你。”
舒纾推开门走出去,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妈妈在玄关处换鞋,“没事,你去忙吧。我就在这边。”
妈妈表情愧疚,摸摸舒纾的头,“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舒纾一下把妈妈抱住,鼻息件都是好闻的温柔的花香味道,“根本不是这样的。妈妈快去忙吧,是我太懒了,不愿意回去。”
再告了一次别,母女俩还是分开了,妈妈提着箱子匆匆忙忙的离开,舒纾站在门外目送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舒纾反手关上门,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无边无际的落寞如潮水一样涌上来,将她吞没。
一个人吃饭,睡觉,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情,舒纾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习惯,她一并接受,囫囵地把所有情绪过滤掉,尽量去让自己不想太多。
但面对空空荡荡的屋子,她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再怎么特立独行、内心坚定的人也会有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不是每个人都需要靠近别人,抱团取暖。
电视里放着综艺,真人秀里的明星不知道讲起了什么,面对着镜头哈哈大笑起来。舒纾懒得开灯,客厅和窗外一样,都融进黑夜里,荧光屏把她的脸照得亮,她默然的面无表情,一边吃外卖一边看着节目,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安静,她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习惯性的挂断。
但不出两秒,手机又锲而不舍地震动起来。
她接通,“喂,你好”
那边回的很快,“舒纾。”他声音本来就磁性温柔,隔着电话显得格外抓耳,“新年快乐。
“今天初五了。”
还真是过期的问候,还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那种过期。
陈潮又好脾气的解释着,“前几天太多事情了,抱歉。”
不知为何,听着他的解释,心里一股莫名的火气在往上窜,“哦,所以你有什么事”
那边好像听出了她的烦躁,低声笑了一下,舒纾隔着手机听着,心里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不好。”她拒绝的干脆了断。
陈潮又语气轻松,“可是我车已经停在你楼下了。”
“你不来,我就等你一夜。”
舒纾拿着手机哑然。
挂了电话,她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脑海里的思绪却是漂浮的。犹豫了不到三秒钟,她立刻拿起手机和钥匙下楼。
她不是想见他,也不感兴趣要去哪个地方,只是这个夜晚,她需要一个人,带她逃离。
夜晚静谧,舒纾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踩在蓬松的雪地里,沙沙作响。她一眼就看见陈潮又,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斜倚在车门旁,眉宇间全是疲倦。他低着头,沉默着抽着烟,没有觉舒纾走到身边。
“你一般抽什么烟”
陈潮又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面前的女孩,眨着眼睛一本正经的问他问题。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1916,顺手从家里拿的。”
“好抽吗”
“还行,口感挺柔的。”
陈潮又从车后走到副驾驶边,打开车门,“天冷,你先上车。”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