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涣的脸上神色淡了淡。
沈如诉侧目看向她,心下微动,猜测说话的人应该对封涣很是重要。
“立城,等下阿涣回来你可不能这样说他,”封老爷子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那孩子并非不上进,从小他便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原本把封家交到他手上也是迟早的事,当初让阿涣历练,给他接手分公司时他也是兢兢业业的在工作,谁知道当时合作的国外企业能说撤资就撤资?”
封立城冷哼了一声:“那家分公司整个布局仅比总公司小三分之一,多少员工依靠着它赚钱养家,他可倒好,不过接手三个月,盲目寻求合作方,拿一整个分公司员工的饭碗跟着他陪葬!我后来也不是没给他机会,后来他接手的几家小型分公司,有几个在他手上撑过半年的?”
男人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封涣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只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侧的女人却直接走了进去。
“封先生,阿涣接手的公司倒闭,不是阿涣的错。”沈如诉径直走上前,毫不畏惧的对上封立城审视的目光。
“你就是阿涣新娶的夫人?”封立城不怒自威,“你才认识阿涣几天,知道什么?”
伞柄风铃摆动,信自风中来。
沈如诉徐徐开口:“第一次倒闭,合作公司突然撤资,第二次倒闭,公司二把手盗取商业机密已经被送入牢狱,第三次倒闭,阿涣进入的那家分公司账目已经烂了,查账不过加快了它倒闭的度,第四次,分公司终于有起色,却连夜起了一场大火,整座分公司淹没火海。”
跟进来的封涣听见沈如诉娓娓道来的声音,眼底情绪复杂,只是面上表情无谓,带着几分吊儿郎当。
只是听见她口中一声一个“阿涣”,封涣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封立城眯着眼打量了沈如诉半天,才道:“不愧是冲着阿涣来的,阿涣的事,你倒是调查的清楚。”
伞柄风铃静止,耳边低语散去,沈如诉无心与封立城解释,她道:“封家倒闭的分公司,看似是经过了阿涣的手才倒,但实际上从不是因为阿涣懈怠工作而导致的。”
封立城不以为然:“不是他导致的?那是谁导致的?你总该不会说是因为运气问题他才接手一家倒闭一家?”
沈如诉却点头:“是运气问题,准确的说,是气运的问题。”
封涣眸底闪过一丝讶异,忽地想起沈如诉在车上说的那番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封立城不悦。
沈如诉的名气在京都早就传开了,虽然他并不相信神神叨叨的那套,但毕竟瞎猫碰上死耗子治好了自己的老父亲,但眼下她竟然敢在他面前故弄玄虚?
什么气运,这是说他儿子不成器全是因为命?
他可不信!
然而,封老爷子和封老夫人却是见识过沈如诉的厉害的!
封老夫人激动道:“如诉,既然你说阿涣这孩子这么些年诸事不顺,是因为你说的那什么气运的问题,那你可能帮帮他?”
沈如诉道:“我既然嫁给了阿涣,自是要全力以赴帮他。”
两位老人家顿时欣喜若狂,封老夫人愈难掩激动,拄着拐杖起身就要往深如诉这边走来。
封立城连忙上前搀扶,不免眼神责怪的瞪了沈如诉一眼:“妈,您老人家慢点。”
封老夫人激动上前拉过沈如诉的手:“好孩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顿了顿,封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情沉了几分:“阿涣的事,可跟你上次说的背后之人有关?”
沈如诉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不过我上次说了,人有三魂七魄,主命,主生,主情,阿涣少了命魂,因此这些年的气运一直都不太好。”
“什么?少了命魂?”封老夫人脸色大变,抓着沈如诉的手不觉用力,“那你可有法子?就像上次救老封那样?”
沈如诉摇头:“阿涣的事情比较复杂,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需要从长计议。”
幼时母亲舍命助她度忘川时她便与封涣的命魂结识,这些年她在山中修炼,山中日子枯燥乏味,也是那一缕命魂让她在枯燥的日子中生出几分乐趣。
阿涣的命魂,背负的气运纯粹而强大,是她从未见过的。
只是,她却没办法助那一缕命魂出逃。
封老爷子见封老夫人神色难看,不由得出声:“好了好了,总归现在诉诉是嫁给阿涣了,有她在,阿涣的事情总归会解决的。”
封老夫人这才察觉自己失态,叹了口气,松开了沈如诉的手:“是我太着急了,诉诉,既然这事急不得,那便日后再说,今天最主要的事情,是阿涣的父亲回来,按照咱们的传统,你们理应给你们父亲敬一盏茶。”
然而,封老夫人话音未落,一旁的封涣终于开了口:“敬茶这事,还是算了吧,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怎么有资格给京都人人敬畏的封总敬茶?”
封立城脸色一黑:“阿涣!”
封涣置若罔闻,伸手抓了沈如诉的手放入掌心:“我老婆聪慧能干,最是护夫,我不愿意敬你这杯茶,我老婆认你这个父亲又有什么意义,因此,我老婆敬的这杯茶也免了吧!”
封立城脸色铁青,额上青筋几乎暴起:“封涣,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封家父子间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都生出来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沈如诉迅掐出一个诀,阴阳眼开,只见封立城周身气运大开,封涣本就缺了命魂,好不容易积聚的一点气运此刻被封立城周身的气运逼的几近溃散,竟然莫名引来几只孤魂想要前来抢食!
幸好自己昨天给封涣的美人佩被封涣带在了身上,美人佩灵力强横,那几只孤魂才不敢上前。
沈如诉眯了眯眸,迅从包中掏出一张符,手中掐出一个静心诀,然后“啪”的一声,黄色符咒稳稳贴在封立城额上。
这颇具喜感的一幕看呆了众人。
沈如诉却并未察觉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自己老公被欺负,她当然不能贴自己老公,那就只能贴自己的这位公公了。
“噗!”终于,封涣没忍住,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