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何时将口脂蹭到宣王身上去了。
薛清茵连忙用执扇的手,艰难地给他擦了擦。
这着色力倒是好。当然也可能她姿势太别扭了,用不上力气。
擦了两下愣是没擦掉。
薛清茵趴紧了,又偷偷地用了点力气。
宣王的步子突地顿了顿。
肌肉似乎都绷紧了。
薛清茵的手还按在他的脖颈间,隐约能感知到底下传递而来的有力跳动。
宣王突然空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指尖。
薛清茵听见他哑声道:“……别急。”
薛清茵飞快地缩起手。
我没急啊你别乱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
薛清茵这才感知到一分紧张,她忍不住舔了下唇。
耳根都有些热。
宣王府很大。
但宣王背着她走得极稳当。
过了会儿,他又问她:“累吗?”
薛清茵心道您应当比我累。
“若不累,前头设了筵席。若累了,便在房中行礼。”宣王道。
“那我选回房。”薛清茵秉承着能不折腾就不要折腾的原则,无比真诚地道。
宣王应了声:“嗯。”
他也不去理会那些宾客,只带着薛清茵踏入了存心殿。
他们在殿中,拜了天地。
又行了同牢礼,共吃一道菜,同饮一杯酒。
仪式走到这里的时候,薛清茵想着应当差不多了吧?
却听宣王淡淡道:“拿来。”
拿什么来?
薛清茵万分疑惑。
一旁的嬷嬷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她沉声应道:“遵命。”
然后才去取了一把剪子,一根绸带。
宣王亲手执剪,还没等薛清茵反应过来,便剪下了她一缕。
而后再剪下他自己的。
劲瘦修长的手指抓住绸带一勾,便将两缕牢牢绑在了一处。
薛清茵知道嬷嬷为何那样为难了。
应当和宣王合髻而同心偕老的人,本不该是她。
但偏偏就是她呀。
薛清茵才不会心虚地觉得自己不配。
她把玩着那团扇,上头挂着的玉珠骨碌碌转动起来。然后她抬脸冲宣王粲然一笑,问:“殿下此时是不是要去前头宴宾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