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客人,伙计唉声叹气地退下,“这年头,还真有不信邪的,唉……”
师予寒一道清风诀打下去,重新打扫了房间,才在桌前坐下,将三生花从怀里掏出来。
风殊白没有滚到桌子上,而是在她手心里写,“多加小心。”
师予寒微微一笑,“我知道。”
风殊白用风术飞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连门缝窗逢床底下的地板缝都嗅了个遍,才飞回师予寒手心里,又写道,“没有妖气。”
师予寒道:“进门的时候,我已用灵息探过,没有感觉到妖气。”
风殊白没说话,想必师予寒也猜出这位小姐失踪,多半不是妖怪干的,而是人做的。
晚上,师予寒用一只枕头变了一个化身在床上躺着,盖上被子,宛若她本人和衣而卧。她自己则吹灭蜡烛,飞身坐在房梁上,一道隐身术隐去真身,静待妖怪来临。
风殊白从她怀里探出脑袋,抬眸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的人,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如点墨。
十三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喜欢锄奸除魔,以身作饵,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风殊白闭上眼睛,也和她一起等。宛若十三年前,她们在江神庙里一起等候江神的夜晚。
只是那时候她在明自己在暗,她“被绑缚”在椅子上,自己藏身在贡桌下。
现在么,自己光明正大躺在她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顶上传来一阵动静,应该是有人踩在瓦上。
风殊白立刻睁开眼睛,在师予寒怀里滚了一下,示警。却见师予寒睁着一双雪亮的眸子,食指抵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很快,靠花园的窗户传来了声音。
一只竹管捅破窗户纸伸了进来,从管筒内冒出一缕白烟。
风殊白冷冷一笑,下三滥的小儿科。
过了一会儿,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钻进来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一个身形高长,目露凶光。
两人一路来到床前,一看床上昏睡中的“少女”,那个贼眉鼠眼的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好美的美人啊!这模样就是做皇后也做的!这次一定能跟崔妈妈要个好价钱!”
风殊白心道,敢情是两个贩卖少女的,把人卖去烟花之地。他是赚到了大价钱,对于被卖的少女,无疑是活生生坠入了人间地狱。
风殊白眼神一冷,伸手在腰间一探,想要吹起阴魂骨笛召唤附近的丧尸恶灵,把这两恶人分食了,听到他们肝胆俱裂的鬼哭狼号,才算痛快解气。她在腰间探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现在连个法身都没有,内丹都没有结出来,自己的两样本命法宝,剑和笛,早已离开了自己。
她扭头看了眼师予寒,见她眉尖蹙起,脸上要凝出冰来,眉间隐隐透着一股薄怒。“师予寒”脸上被那贼眉鼠眼的摸了两把,又被五花大绑绑起来,被高长男人扛到肩上。紧跟着,两人打开窗户,窗户前早已经吊下来一根细绳,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绳子就这样轻轻松松将人掳走。
花园对面的一条小巷子停着一辆马车,见两人顺利扛着东西下来,马夫将马车赶到门口。两人一上车,马车就一路狂奔。
师予寒不紧不慢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一路不敢停歇,出了小镇三四里,四周旷野无人,三人得意大笑,“哈哈,这回是个极品好货!我们要发大财了!”
一路急奔二十里,忽然从林中岔路拐上来一个书生,在前头走得慢吞吞的。山中只有一条道,这书生慢悠悠走在马路当中,显然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赶车的破口大骂:“哪来的穷酸书生!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来挡老子的道!”
那人一鞭子抽下去,那书生慢吞吞一抬手,竟然一把将鞭子抓住。他慢慢转过身,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我也想好好睡觉,但是我娘子被你抓走了,叫我如何睡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