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劝我我劝你,很快就同意了。无非就是失去一个女孩而已,有了金子,全家都可以过上好好日子,吃穿不愁了!
没了一个女孩,还可以再生,有了金子,娶几房妻妾,再生他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女孩大了也是要嫁人的,收的聘礼哪有一滩涂的金子划算?”
少女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悲戚,神色越来越愤怒,“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为他们的女儿想过,没有人去想一想他们的女儿会遭遇什么?他们的心里只有金子!只有他们的好日子!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真的大富大贵,儿孙满堂,过得好好的!全是一群恶魔!吃人的恶魔!贪婪自私!他们才该死!怎么不叫他们去送死?!!”
师予寒听着,眉头蹙起,纯净如水的眸子覆上一层寒冰,江神虽然邪恶,不怀好意,可是这些村民,又哪一个出头保护自己的骨肉亲人?
“姑娘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过往?甚至是百年前的事。”
女子惨然一笑,“姑娘,我也不瞒你了。我叫何江花,我就是那个见到江神的村民的女儿,第一个被献祭的女孩!”
师予寒惊了一下。
“我爹为了金银财宝,眉毛都不皱一下,就把我绑在椅子上,丢到江边,把我献祭出去了。我娘哭着闹着不肯,却挨了我爹的几耳光,骂她要毁了他的好日子,最后,我娘上吊自尽了。”
师予寒叹息一声,“那你后来遭遇了什么?”
“我被江神带到江底,当天晚上他就霸占了我的身子,说是吸了我的元阴。”
“他是要你做他的妻子吗?”
“妻子?不!他就是个怪物,根本就没想过娶妻。那天晚上过后,他割破我的喉咙,放了一大半的血到一个血池里,就在我有气无力头晕眼花以为要流血流死时,他又给我止了血,把我扔进一个黑水池里不得出来,除非叫我去办事,我才能出得黑水池得半点自由。”
何江花说到这里,伤心凄然,不住落泪,“这百年来,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爹从来没有到江边哭一哭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这么多年,也只有姑娘你一个外乡人,问过我遭遇了什么。”
师予寒摇头,说不出话来。
等她哭声渐止,师予寒才问,“后来被献祭的女孩子,也如你一般吗?”
“不,不……她们更惨。那些女孩被那个怪物吸了元阴后,被他活活咬死放干血,扔到江里去喂鱼。那些鱼不是一般的鱼,鱼嘴里全是牙齿,牙齿又长又锋利,背上的鱼鳍锋利如刀,鱼鳞坚硬如铁甲,那些女孩子一扔到那片水里,成百上千条那种恐怖的鱼就扑过去,又撕又咬,可怜有些女孩子还没有死透,在水里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就被那群鱼分食了,连骨头都不剩……血把江水都染红了……全是红的水,全是血……”
何江花想起这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死人般的脸色越发惨白。
“你知道江神那个怪物为什么没把我拿去喂鱼?”
师予寒道,“不错,他为何偏偏留下你?”
“那是因为他要挖我身上的肉!他只要河源村的人的女儿,他怕村子里的人骗他,有了钱之后花钱随便买个女孩冒充是自家女儿哄骗他。每年他带新的女孩子回去后,都会挖下我身上的一块肉,用那块肉练成一个红丹强行给那个女孩子吃下,如果女孩子吃下后,眼睛变作红色,那就是河源村的人,如果不变色,那女孩子就绝不是河源村的人。”
“六十年前,真的有家村民这样骗他,花钱买了别村的一个女孩,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江神当晚就验出来了。当天晚上河源村边掀起一股滔天江浪。第二天一早,有人在江边发现了那个女孩的尸体,江滩的泥地上还有几个大字,‘欺我者无赤潮金沙’”
“村里的人见赤潮没了,暴怒不已,当即把那户人家拉出来痛打辱骂,官府出面才没有闹出人命,那一家人从此被逐出了村子,永远不得回来!他们重新焚香祷告,又献祭了另一户人家的女儿,江神才算是罢休息怒,重新给他们送去了赤潮。”
“姑娘,你知道每年的赤潮金沙都是怎么来的?那都是那些可怜女孩的血!我亲眼看见他每年从血池里舀出一坛子血,哈哈哈大笑,“你们的爹可都是很想要你们的血!没有你们的血他们怎么来财呢?那些血被他在江中浪潮上随意一洒,点点滴滴,居然都变成金光闪闪的金沙子!”
师予寒讶然,“原来赤潮金沙竟是那些可怜女孩们的鲜血所化。”
“正是,这群人他们就是在吸血啊!靠着吸食一代一代女儿的血,他们才过上了好日子!”
何江花又气又怒,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看了一眼天色,道,“不好,我出来得久了,他定然要怀疑,只怕很快寻来。姑娘,你不是本地女儿,我也瞧着你也不似一般女子,但江神你是对付不了的,献祭也是白白送死,趁他没来,你快走吧。”
师予寒微微一笑,安然端坐于椅上,“今晚我便是献祭的女儿,你带我去找他便是。”
何江花急了,“你还坐着?!我刚才说了半天你都没听见去吗?我好心好意叫你逃,你不逃,等他来了,你就逃不了了!”
她拔出随身小刀正要割开绳子,恰在这时,江心上一道黑雾遮天蔽日,江风一吹,黑雾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朝这边卷来,不过几息工夫,就到了庙里。
黑雾散尽,面前出现一个俊气秀雅的年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