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暗暗嘀咕,今个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赶着来求见陛下,都有冤屈要诉?
“四公主。”吴少监迎了上去。
四公主有些怵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但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是定了定心,轻声问:“薛清茵……不,我是说宣王侧妃,她来了这里?”
吴少监疑惑点头:“是,四公主这是……”
四公主面上露出点僵硬的笑容:“我……我来这里等她。我本来是派了人要接她到我那里去的,却不知怎么的,她先急着来见陛下了。”
吴少监点点头,却是派人将四公主先请到了另一处偏殿去歇息。
随后他才又进到了殿中,悄无声息地回到梁德帝身边,将外头的情形说了一遍。
“本该去四公主那里?”梁德帝沉吟片刻,也觉得薛清茵身上应当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当即道:“请进来吧,请到后室去。”
吴少监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
梁德帝再看向面前的臣子,淡淡道:“尔等再议。”
说罢,起身转向后室。
臣子们隔着那道薄薄屏风,眼看着梁德帝的身影变得模糊,不由对视了一眼。
还是吴少监来到了偏殿请人。
他笑着道:“陛下请侧妃进去说话。”
薛清茵应声跟上。
而那内侍目送着她走出去之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完了!竟然大事暂停,也要邀她入内!
一旁的宫女叹了口气:“幸好你听了我的话,事情还有转圜之地……”
内侍六神无主地点着头:“是、是……”
这厢薛清茵在后室见到了梁德帝,低低地叫了声:“父皇。”
梁德帝先命人给她倒了杯热茶,随即问:“出什么事了?来得这样慌张。”
薛清茵欲语泪先流:“父皇,有人欺负我……”
换个人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该是很叫人头疼的。
但薛清茵她长得美啊。
美人落泪,加上她又娇娇弱弱的,哭起来就难免叫人生出怜惜了。
梁德帝按了按额角,先是有些头疼,但看着她的模样,看着看着便又禁不住有些出神。
太后当初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
薛氏女是有些像是当年宣王的生母。
也难怪婉贵妃一听魏王喜欢她,便立即失了分寸,尽出昏招……
“谁欺负你了?”梁德帝出声问,“那人难道不知你的身份吗?”
薛清茵瘪了瘪嘴:“兴许知道吧。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个侧妃。人家未必将我放在眼里呢。”
梁德帝:“……”还真敢说。
不过提到此事,皇帝心下到底还是一虚,别开了些目光,道:“听你这样说,那人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了?”
薛清茵哽咽道:“就是魏王妃。”
皇帝:“……”
前几天“家宴”上才说了,妯娌之间要多来往。
这来往得挺好。
怎么一下就闹起矛盾了?
不等梁德帝再开口,薛清茵就先将庄子上的事说了。
“我去棚子里瞧了,那些马,多可怜啊,伤了蹄子,也就……离死不远了。庄子上也没个马医能给瞧的。那养马的老汉吓得要死,若非我去了,他指不准都撞了墙了……您瞧瞧,这是不是一条人命,还有那么多条马命……”
马命。
梁德帝的嘴角抽搐了下。
所以,就为了这么个事儿?
就为了马?
他还以为魏王妃胆大包天到敢往宣王府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