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眼尖地看到,信天翁的口袋底部被某种硬质的东西压出一块凸起,不用多看,那就是一把短管霰。弹枪。
兰堂:“……”
即便结婚的是森首领本人,也差不多就是这种保护规格了吧。
他恍惚着下楼,恍惚着上车,两分钟后——
“后方有一辆泥头车行驶路线不对!”钢琴家坐在后排,猛然将新娘的头往下一压,“信天翁!”
“看到了看到了,”信天翁总是没心没肺的笑容中显露出一丝属于黑手党的血性,“不光是后方,左右车道的商务车都不对呢。——都找东西扶稳了!”
“……”兰堂随着骤然加速、半边车身几乎踏空的轿车向侧倒去,不觉得惊险,只觉得麻木,信天翁笑容之下掠过的那一丝“属于黑手党的血性”也让他倍感槽多无口——
送对新人去结婚而已,有什么必要露出这种东西的啊!?
跨江大桥上,信天翁驾驶着轿车疯狂炫技,新郎新娘叫得活像在坐过山车——
也确实差不多了。到最后无路可走的时刻,信天翁直接利用——对不起,兰堂完全不明白对方是利用什么东西借力起飞的,总之婚车目前正处于在大桥顶部的装饰性承重栏上侧身疾驰,而工藤新一这家伙居然还能露出“Wow,久违的惊险车技”的神情,一脸可靠地仰头询问信天翁:“需要人体的重量帮你维持平衡吗?打开车窗,我可以帮你。”
被信天翁的车技晃到有点
想吐的外科医生也不禁:“……()”
你们东京人真特么的奇怪,就这还一脸敬而远之批判他们横滨危险??
冷血忍无可忍地探出身体,掏出手枪将那些发了疯似的穷追不舍的汽车统统打爆车胎,强行逼停。
雪名阵则在信天翁将车重新开回主路,正常行驶后,想起工藤新一的技能描述,谨慎地转过头询问:……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般被车追完会死人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思忖片刻:“因为被车追而死人……没遇到过。”
雪名阵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度咨询:“那么一般被车追完,都是在什么时候出现死人呢?”
工藤新一茫然了须臾,迟疑地回忆:“……一般,都是,到了目的地?”
雪名阵:“……会怎么死呢?”
工藤新一:“也、也不一定就会死人吧!有时候会是爆炸——”
一阵手机嗡鸣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
钢琴家有些不耐地扫了眼来电提示,正准备挂断,身体忽然僵硬:“……”
“怎么了?”宣传官困惑地凑过来。
“是……是太宰的电话。”钢琴家的声音有些哑,“他最近被首领调去尾崎干部的刑讯二室工作,刑讯二室从不给叛徒以外的人拨打电话……”
车内刹那间陷于死寂。
现实的手机嗡鸣与来电提示,一下将他们从亢奋激荡中重重扯回冰冷的地面。
静滞中,唯有雪名阵还能如常伸手,从钢琴家手中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太宰?”
“啊,是雪名先生。”少年太宰的声音里有着空荡、毫无根基般的轻快,“看来你和旗会正在一起。在来婚礼教堂的路上么?”
“……”宣传官猛然收紧了攥着枪的手。
“来”婚礼教堂的路上。
——对方难道也在婚礼教堂?
不,太宰一个人也应对不了他们五个。
那就是率了武装队伍,早在婚礼教堂设下了埋伏?
电话彼端的死寂似乎令少年太宰颇觉愉悦,他用依旧带着无来由的轻快的语气继续道:“真是奇怪啊,原本我不该打这个电话的。但森首领这几天刚好突然有要事想找旗会的诸位,差遣我去旧世界跑腿,结果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几个伪装成旗会的虾兵蟹将。”
“我本想把这些胆敢冒充港口黑手党青年会的家伙拖进刑讯室,处死了事。但森首领说,旗会的诸位宁可找人来伪装自己还在横滨,也要一定要出国,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吧——所以他就派我来帮忙啦。”
“——那么。”
隔着沙沙作响的电话,少年太宰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
所有的轻快与情感霎时抽离。
“旗会的诸位。你们不远万里来到马萨诸塞州,究竟想办的是什么重要的事——”
少年太宰最后的“呢”字还未吐出唇间,就听雪名阵较常人更显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来:“所以,太宰你现在在礼堂里吗?”
“……”少年太宰似乎对雪名阵有着特别的宽容,被打断也只是顿了一下,便又恢复先前的轻快语气,“是哦~雪名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雪名阵认真地道,“那间婚礼礼堂里大概率有被人安装炸弹。你带人手了吗?够不够多?足不足以排个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