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你要加油呀,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我也是。”
江沅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脱口而出道:“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如果你们以后不喜欢我了的话,也不要讨厌我好吗?”
江沅虽然是笑着的,两人都看出了江沅的落寞。
太过轻易说出口的承诺最好不要当真,曾经也有无数人对江沅说过——
江神,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可到头来,孤立无援的时候,江沅收到的只有失望——
江神,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胖胖男生握紧拳头,浑身稚气,却满是坚定:“江神,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打游戏的,不管你以后会去哪个战队,有怎样的成绩,我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三人站在街头,正是周末,来往匆匆的行人都被小胖子的这番话给放缓了脚步。
高瘦男生比同伴要内敛,他声音很轻,坚定却不比同伴少:“江神,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很多很多喜欢你的人呀,你不要只看不喜欢你的人,你要多看看喜欢你的人,你可以对喜欢你的人多一点信任,你可以相信我们的。”
初秋的风吹起江沅的额发,将江沅眉宇间的落寞一点点吹散了。
江父收到江沅最后一笔转账后,一大早就带着江母出门了。
早在问江沅要这笔钱之前,他们就看好了一套房子。
江家夫妻老家在一座小县城,房价比一线城市低好几倍,这笔钱加上这几年陆陆续续从江沅那薅来的几笔钱,够他们全款买下那套房子了。
计画的很好,中途却发生了一件事——
夫妻俩准备在附近的早餐店等到售楼处开门。
有钱了,他们抛弃了路边摊,选了家店面装修一看就高档的早餐店。
早餐店生意不错,来跟他们拼桌的一个男人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腕上的手表镶了好几颗钻,男人坐下后,没吃几口早餐,只顾着跟人打电话。三言两语间,江父就察觉这人来头不简单。
等到男人结束电话后,江父厚着脸皮主动跟男人攀交情,几番打听后,得知这个男人正在转手一件瓷器。
男人一身奢侈行头,却说自己正缺钱,所以才忍痛将传家的古董拿出来拍卖。
等拍卖行的手续流程走完,他的公司早就撑不下去了。
西装男人说,如果江父愿意花一百万将它买下,他愿意贱卖。
听说这件瓷器的价值高达五百万,尽管这两年价格下降,拍卖行也是一百万起拍,最后成交价达不到原先的价格,也亏不到哪里去。江父一听便心动了。
这个西装男人是陆逾年特意安排的,男人背后的公司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
江沅说,江父看上去是个精明的,其实是个容易被忽悠的,他属于销售们最喜欢的小肥羊。
陆逾年还算厚道,忽悠江父的那件瓷器是真品,价格上也没有弄虚作假,为了让江父更加相信,他准备了详细的数据和证明。在这些东西面前,江父不得不相信。
人都是贪婪的,尤其是这对贪心不足的夫妻,他们想将一百万变成五百万,在犹豫过后,最终还是买下了这件瓷器。
然而,西装男人没有告诉江父的是,这件瓷器因为保养不当,早就失去了从前的光彩,加上这件东西是近代某个吹出来的大师的作品,是炒出来的高价,到如今早就不是什么稀罕货,现在的价格远远低于原先的价格好几十倍,遇到有闲钱,又不嫌弃炒作大师的人,顶多三十万就能卖出去了。
江父不了解这些东西,也不懂古董和拍卖,他被虚假的表现所欺骗,稀里糊涂就上了这个当,乐呵呵地抱着他刚到手的宝贝,一直到回到家后,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淡半分,甚至在见到江沅时,他难得给了江沅一个笑,热情说道:“你妈去菜场买菜了,你想吃什么跟你妈说,让她给你做。”
江父被西装男人画出的大饼迷失了心智,太过欣喜,没注意到江沅背着包。
江沅扫了养父怀里的盒子一眼,明知故问道:“你买了什么?”
高兴归高兴,江父对江沅还是藏了心眼,他没有告诉江沅瓷器的事情,听到江沅这么问,他脸上的笑立马减淡了不少,像是江沅要来跟他抢宝贝似的。再开口时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声线:“问那么多做什么,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江沅扯了下唇角,想到陆逾年跟他说的,只觉得好笑。
“那位大师是我一个远房表亲,人是挺有才华的,但不走正道,靠着炒作赚了不少钱,不过,他做的东西是还不错,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欣赏,对我来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陆逾年的声音透过电话,听著有些慵懒,“我小时候拿他们当球踢,踢坏一个,隔天就送来新的让我玩……”
对陆逾年来说,这些东西跟玩具一样。
当时听陆逾年这么说的江沅一点都不觉得嫉妒和生气,因为陆逾年有这么说的资本和底气。
而陆逾年这样说,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这些东西都是白送的,我没花一个钱,你也不用记着这笔账。”
江沅主动向陆逾年请求帮助,到头来,陆逾年面面俱到,什么都替他想好了,只为了不让他觉得有一丝负担。
江沅叹了口气,这几天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他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江父觉得奇怪,不解道:“你笑什么?”
江沅调整了下背带,江父这才注意到,江沅背着背包,看样子是要出门,他又问道:“你背着包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