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嗤道:“他们还不值得让我难过。”
陆逾年:“那你心情不好吗?你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很难受,是生病了吗?”
江沅想,他大概是生病了吧。
听到陆逾年声音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很想见陆逾年。
养父猜准了江沅的全部心理,就算江沅跟他们闹掰过一次,江沅仍旧放不下养父母。
其实,江沅放不下的,是曾经拥有过的亲情,靠着养母时不时投放的关怀苟延残喘,忽略了养母温柔背后的利益算计。
如果未曾拥有过,江沅不会对这份亲情那么执着。
直到被狠狠伤害之后,尝到了疼痛,他才真正愿意放手。
当初,江沅会对郑伟愚忠,会对陆逾年那么好的原因,都是希望能在这两人身上找到他丢失的东西。
“陆逾年。”江沅忽然喊了陆逾年的名字。
手机立马响起了轻柔的回应:“我在。”
江沅站在窗户前,与困在窗台上的灰色麻雀对望,他重重抿了下唇,开口时,紧张的心跳快了不少。
“你还在青训营的时候,我之所以对你那么好,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
陆逾年:“我知道。”
江沅的手指贴在窗户上,隔着玻璃抚摸小麻雀的脑袋,声音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抱歉:“如果因为我的行为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哥哥,你在愧疚什么?”陆逾年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是不管江沅出于什么目的关心他,他都不会生气。
江沅感受到了,心里的愧疚愈来愈浓:“陆逾年,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一旦我不能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会毫不犹豫抛下你。”
上辈子的他也是那么做的。
知道陆逾年要离开hb战队,还对他存着那种心思,他恼羞成怒地将陆逾年赶出了基地。
那时的他除了愤怒之外,想的全是,他好不容易从陆逾年那里抓住的一点亲情又要没了。
他不相信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他太渴望陪伴了,不仅是日常中的陪伴,还有心灵的陪伴。可惜,他一次都没能抓住。
这是江沅两辈子,第一次向陆逾年诉说自己的真实想法,隔着冰冷的机器,才能毫无保留地诉说给陆逾年听。他希望陆逾年能明白他的意思。
“陆逾年,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只有做朋友,才能一辈子不分开。
朋友也会发生矛盾,也会友情破裂,但江沅莫名肯定,以他和陆逾年的默契和心灵共通,他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