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苏灯心开口:“五哥你叫什么名字?”
“提子。”
“怎么看出来的?”苏灯心又问。
五提子半懵半骄傲道:“我往这儿一坐,我就觉今天这感觉不大对,磁场不对你知道吧,然后我就开始看,我这俩眼先看他俩——”
提子横着手指比了个二,由自己的眼睛指向岁遮和千里,接着他用力撩了下自己的长卷发,把忙到两天没洗的头发甩到背后,开心道:
“我觉得这磁场不对劲的地方不是他俩。明显不是魔嘛,对不上频,然后我就看你,我跟你讲,我从小就五感通达,我一看,我就觉得不对劲!”
提子讲到兴头上,挽起了衣袖,滔滔不绝道:“我可是学法的,瑶台大学法律系,五年前毕业的时候,你知道是我们校长亲自拨穗的,我们校长你知道的,她是我们北边朱雀一脉最牛的大妖,她当时给我的那个磁场就已经跟我妈不同了,比我妈还压制我,反正就是胸闷,不太敢抬头……但她那样的,还不及你刚刚给我的感觉强烈。”
提子捡起筷子,一指,得意道:“我就说,我加班久了,这方面雷达是比他们要灵敏,你知道的吧,加班时间长,你魂体就会变薄,脑子对外界的感知就弱了,但与此同时你的本体对外界的感知就敏锐了起来,你就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灯心道:“所以也是猜的。”
“怎么能是猜的呢!我推理出来的。”提子说罢,问封南,“这么大事也不跟爸妈提前报备,怠慢了。”
封南道:“因为是保密状态,她也没公开,我也是跟她进了书里,魂体感知高了才蒙出答案的。”
旭爸摇着手,激动到变了哑巴,而后他一跃而起,魁梧的身躯投射下一道阴影,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后,有力的大腿跨过儿子,跑到了主卧去。
“哦,我爸是去拿那个什么去了……”封南解释。
苏灯心问道:“什么?”
长柳阿姨解释:“去拿他年轻时后最宝贝的装备了,必胜装备。”
她捡起大家的筷子,推给女婿。
小春云里雾里的,抱着大家的筷子去厨房清洗。
“所以,您是南国的储君小凤凰,是吧。”长柳阿姨不愧是老警官,不能白激动,得问明白了,确认了再往后推进。
但其实,她的手掐着提子的大腿,激动到恨不得把儿子的大腿拍肿。
“承认了也没什么,我信你们能保密,我相信封南哥的品性,也相信封南家人的品性。”苏灯心笑眯眯说了些带着官方腔调的话,接着放松下来,自然道,“你们称呼我苏灯心就行。”
旭爸双手撑开一张古早陈旧的海报,海报上印的是四十年前的凤主。
披星嚯了一声,笑倒在沙发里,拍着刚从厨房回来的小春,哈哈狂笑。
这算是她爸的黑历史了。
众所周知……彗雪市市郊方圆十里的街坊邻居们周知,阿旭这只朱雀,年轻时不太正干,浑身精力使不完,书读不进去几本,早早地就到社会上谋生活了。
起初,他是摩托帮的,就是一群街头猛禽们夜晚炸街竞速的组织。
偶尔带帮派斗争打架之类的。
阿旭当时被称为旭哥,他很是崇拜凤主,认为凤主是万妖之巅,妖力无边,所以打架前,他会拜一拜凤主的海报,给凤主烧根香,然后再去斗殴。
后来帮派里的带头大哥进了管教所,旭哥也被连带着教训了——其实是被爸妈揪着翅膀带回小卖部,让他学着做生意记账,有个正经营生。
但生活算是步入正规后,麻烦就来了。
旭哥现在提起,很是豁达,会说那是年轻时欠街坊邻居们的债,金盆洗手后,就要还了。
总之,守着小卖部做生意那些年,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小年轻,像曾经的自己,到他店里闹事抢劫。
他为了震慑对方,就把凤主的海报——穿军装制服最凌厉的那张贴在店里,设了“牌位”。
要是来闹事的小年轻不听道理,他就拜过凤主,在“凤主”的注视下,武力驯服那群小年轻。
这种方法有用,一部分很吃这套,输了就心服口服,拜他当大哥。
但有一部分并不服气。
有次闹大了,那群小混混合谋,带着器械上门围堵找事,还要剪了旭哥的翅膀,杀杀他的锐气。
旭哥说,很好,等我拜过凤主,咱们就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