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的双瞳血亮,透过染血的发丝缝隙,死死盯着两个背朝自己的同学。
岁遮小声道:“好恐怖。”
他能感觉出千里的视线,那是一种被野兽盯上咽喉的可怕感觉。
怪不得千里会说血族是血蛮。以岁遮对千里的了解,他确实会不喜欢原始冲动外泄的野蛮样子。
岁遮:“要是白及在就好了。”
脚下的阵,亮起来的古文字,这都是白及的专长。
“千里是来干什么的?”苏灯心悄声问道。
岁遮:“你别管,你忽略他。他肯定是渴了,馋咱俩的血馋到忍不住了,现在靠同学之间的脸面撑着。”
千里的声音从她头顶幽幽飘来,嘶哑至极。
“不,我是来告诉你们,怨鬼来了。”
怨鬼们似赶集,静悄悄晃着走来。
苏灯心亮剑,却看到最先进来的几个怨鬼分别站在一些阵文上不动了。
“他们……不会是在提示我们,正确答案吧?”
“也不是不可能。”岁遮说,“魔镇妖,妖驱鬼,鬼袭击魔,他们是这种生态链。现在我们算是来救妖的,妖驱鬼来送提示,很对。”
“同意。”苏灯心收起剑,“就按他们的提示解阵吧。”
文字照在对应的门上,数十道门齐齐解锁。
苏灯心听到了“嗒”的锁扣声。
脚下的光阵碎裂,身体失重了短短一瞬,还未等她张翅膀,脚就重新碰到了地面。
塔阵露出了本真的模样。
不见
天日的地底牢狱,堆积的白骨碎片,黏腻发潮的地面,和被数条锁链穿透身体,锁住咽喉四肢,钉死躯干,已淡如魂影的红衣女人。
她的脸上,只有一张嘴。
而在那影影绰绰要消散的魂影中,时不时能看到枯萎的鹿冠重影。
“神鹿……
吗?”苏灯心震惊。
不是凤凰,不是朱雀。
是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刚刚进入妖魔纪元时,还有好多像凤凰那样,祥瑞辟邪的神兽大妖在。
神鹿就是其中之一。
“你……还能说话吗?”苏灯心轻声问她,“告诉我们真相吧。”
魂影的嘴巴咧开了个微笑的弧度。
……
社团活动室。
白及在做离开前的收尾工作,封南抹着桌子,忽然舞起了抹布。
“唰!”他给自己配着音,把抹布当鞭子甩。
“白及,咱俩来玩太极拧抹布吧?”封南说。
白及:“你刚用它抹过桌子,洗一洗再玩吧……”
“又不脏,这桌子每天都擦的。”封南蘸了水,抹布一头甩给了白及。
白及抓住,配合他拧了两圈,桌子上的册子动了起来。
白及松开手,激动道:“它有反应了!”
封南转头,和飞出来的岁遮撞了个满怀。
岁遮也顾不上道歉,迅速爬起,亢奋道:“成功!虽然杀了他都是便宜他!”
接着,千里和苏灯心也被册子甩了出来,躺在地上急促呼吸。
千里手臂遮着眼睛,好半晌平复了呼吸,坐起身,说道:“我要回宿舍一趟。”
看他冒了牙尖,白及懂了,他是想回宿舍取血袋补充体力。
“哦……你有拿钥匙吧。”
千里点了点头,和苏灯心对上眼神。
他把苏灯心拉起来,道:“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苏灯心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神色认真,说了句好,跟着千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