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低头收好药箱,被他盯得不太自在,她兀自站起来,镇定道:“随便你?怎么看我,反正,我看你?是挺烦的。”
云深大喇喇坐在沙上,点了点头:“你?答应我刚才说的事儿就行。”
“我答应。”
云深一怔,没想?到?她突然变得这?么干脆。
“以后不把你?当亲哥看了。”温柚认真?道,“就当成……一烦人?的男的。”
云深:?
他也从沙上站起来,很不客气地抬手,捏温柚的脸:“说话?注意点。”
“唔……怎么没注意了?”
“什么叫‘一烦人?的男的’?”云深眼神?凉凉的,大言不惭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温柚:“一烦人?的,捏我脸好疼的,凶巴巴的,男的。”
“哪疼了?我都没使劲。”云深松开手,掌心贴过去,给她揉了揉,“这?不好好的吗?”
他掌心干燥粗糙,没轻没重地揉她脸,温柚脸蛋整个红透了:“别揉了,哥……”
她抓住他的手,微凉的指头扣着他手腕,还?没使劲把他手拉开,就听男人?状似伤感,拖腔带调地道:“哥哥明天走了,多揉两下都不行?”
温柚嘟囔:“亲哥才揉妹妹脸。”
“胡说。”云深笑道,“我可没揉云娆,就揉你?。”
温柚最后也没躲,站在那儿任他多揉了两下。
他动作并不狎昵,说了只揉两下,揉完便收了手,没再得寸进尺。
客厅外面的回廊上忽然传来脚步声,云深和温柚回过头,就见叶姨捧着果?盘走过来,见他俩面对面站得很近,温柚脸红得像个灯笼,叶姨脚步一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露出“打搅了”的暧昧笑意。
云深和叶姨问了声好,神?色淡然自若。
叶姨走进来,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眼尾笑纹细密更多资源加入叩叩群: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对着云深怎么都看不够:“小深啊,今晚还?住这?儿吗?姨给你?准备换洗衣服。”
温柚走上前去,尴尬地挽住叶姨的胳膊:“他明早要赶航班,今晚不住这?儿。”
“初二就走啊?”叶姨摇摇头,“哪有人?大年?初二出远门的?”
云深:“工作忙,没办法,不然我也想?多叨扰您几天。”
寒暄了没几句,叶姨识趣地离开,云深弯腰捡了果?盘里一枣圈丢到?嘴里,对温柚道:“我怎么觉着,叶姨好像很喜欢我?”
“错觉。”温柚淡定道,“她对谁都这?样。”
“是吗?”云深垂眸,审视着她,“你?在掩饰什么?”
温柚心一紧,呼吸乱了半拍:“我有什么好掩饰的?”
云深目光深暗,嚣张地道:“那就要问你?了。”
云深心里想?的是,叶姨瞧着分明就很中意他,他以为温柚在掩饰这?个。
温柚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深夜十一点了,白日里热闹的老城区渐渐归于沉寂,温柚催云深回家去休息,云深也没强留,拿起手机打了辆网约车。
温柚送他到?巷口。
边走她边嘱咐云深烫伤后的注意事项,夜幕深黑,网约车停在路边,云深回头看她被路灯照得暖融融的脸,睫毛很长,在眼窝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报备一下。”云深低声说,“要在北城待到?21日。你?18日开工?”
温柚点头,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云深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到?时候安排人?去接你?。”
温柚笑起来:“谢谢哥。”
云深摆摆手,长腿一迈,坐上车后座。
目送轿车远去,温柚站在原地,轻轻吸了一口寒凉的夜风。
像做梦一样。
曾经在他的记忆里像流沙一样的她,被他见过就忘的她,有朝一日,竟然也得到?了留意,拥有了坚实的形状,变成一个,有点重要的人?了。
温柚转身走回家,追逐着自己?的影子,脚步像刚放假的稚童一样轻快。
春假清闲,温柚不用走亲戚,一直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到?年?初八,才收拾东西北上,开启新一年?的社畜生活。
她乘的是高铁,一出站就坐上了来接她的车,司机很年?轻,温柚路上和他闲聊,得知他姓陈,是云深的特助,平时也帮云深处理一些私事,比如云深去年?给温柚的租房合同,就是他拟的。
不含装修家具四?千多万买的豪宅,一个月四?千块租出去,因为主人?几乎不住这?里所以租客相当于整租,这?种?天大的便宜怎么落不到?他头上?小陈助理拟合同的时候如是想?。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便宜只能给固定的人?占,老板看上去是做了慈善,实际上一点都没亏,甚至赚大了。
钟点工前一天做了卫生,温柚到?家时,到?处都很干净,她把行李放下,看着熟悉又?空旷的房子,关于另一人?的痕迹很少,所以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涌上的,是焦虑感——
又?要开始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了!
黎梨得知她抵达申城,私聊来问候:准备好迎接新一年?的同居挑战了吗,我的仙】
温柚坐在沙上歇息,打字回复:我有强烈的预感,今年?我会忙死?,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初二就走了,现在还?没来申城。我觉得我这?个月可能见不了他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