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读小学的时候,这?附近有一伙小孩,挺烦的,天天成?群结队地欺负人,你知道吗?”
“有吗?”云深眨了眨眼,想了一阵才?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群小鬼,经常蹲在路边拿石头砸人。”
温柚:“你还记得……他们以前砸过谁吗?”
云深扯唇:“他们砸的人多了。我教训过他们好几次。”
……
温柚长长呼出?一口气。
原来他教训过他们很多次,而她只是其中一次,他随手拯救的人,在他眼里没有性别,没有名字,没有样貌,是谁都可以。
他果然是。
一点点都不记得她了。
不知为何,想明白这?点之后,温柚没有难过,心里反而开阔了不少。
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是十九年过去,现在的她还能?和他一起并肩走在儿时熟稔的小路上,她真的很开心,很感谢命运的厚待。
男人信步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女孩,漫不经心道:“傻乐什么?”
温柚“啊”了声,手揣在兜里往前一步,侧身看他,笑眼弯弯道:“因为快过年了!”
前面一片是空旷的草地,今天天气不好,公园里没什么人,云深便把牵引绳解开,让汤圆去草地上自己撒欢。
两人停在一条长廊前,头顶上有紫藤萝架,干枯的枝条上冒出?许多细小的冬芽,像动物毛茸茸的尾巴,从高处交织着垂下?来。
云深:“过年有什么好开心的?”
反正他挺烦的,回家还不到半天,老姜就和他说了不下?十遍“你年过完虚岁三十一了”,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温柚想了想,也说不出?所以然:“反正……过年什么都开心。”
云深:“喜欢收红包?”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温柚身边哪有像样的长辈会给她红包。
温柚笑了笑,没吭声,四?下?寂静片刻,她听到云深云淡风轻地说:“哥哥给你红包。”
“哇。”温柚搓了搓手,眼睛亮,两只粉白的掌心在云深面前摊开,并在一起朝他伸过去。
一副讨饭的样子。
云深瞅她一眼,不自觉后退一步。
他给温柚准备了新年礼物,但是今晚出?门仓促,他并没有带在身上。
温柚两只手仍摊在他面前,剔透的眼睛仰起来看着他。
一阵冷风吹过,云深却感到莫名的闷热。
他视线垂下?来,掠过女孩白净的脸庞,在她掌心顿了顿。
似是不想看她期望落空,云深喉结咽了咽,微微侧过身,抬起右手伸进了冲锋衣的口袋里,仿佛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东西?给她。
口袋里连张纸片都没有。
云深记得自己好歹带了把车钥匙,可惜并不在这?个口袋里。
男人站着不动,手揣在兜里,看起来好像只是手冷了,揣进去就不打算拿出?来了。
温柚等了一会儿,心里虽然有点期待,但也并不太在意。
毕竟今天还没有正式过年。
她正准备缩回手,忽然看到云深的胳膊肘动了下?。
她眨眨眼,就见云深慢腾腾地把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来。
手里什么也没有。
然后。